刘少华和刘大壮招呼着族老们一起喝酒吃席,今日族里还来了不少孩子过来,刘少华看着那些孩子心念一动,想起自己的同窗,心里有了些想法。
“叔爷,各位族老,大家都知道读好了未来才能改换门庭有其它出路,不知族老们有没有想过咱们族里办个族学呢?这样也能族里小一辈的孩子们有可读,以后说不定咱们族里还能出更多的童生秀才,甚至是举人,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刘少华端着自己的酒杯,试探的说道。
刘博昌与几位族老对视一眼,对于刘少华描绘的族中子弟的未来都很是心动,那种情景光是想想都心绪激荡。
“也不是没起过这种念头,但咱们族里虽说不至于有人穷到饿死,但也都没什么钱啊,办族学场地倒是好搞,每家出两个人就能建起来。
但是笔墨纸砚,还有请先生要给的束脩,四时八节的礼品,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少华,昨日我听你娘有提过一嘴你是要继续去府城去求学的,难道你现在改变主意了?
打算留下来教咱们族里的这些孩子们?”刘博昌见他突然说这事,心里倒是有些急了。
虽说有个秀才公教族里的孩子们,那对全族人都是件大好事,怕是没人会反对。
但他还是希望少华这孩子继续去读的,他这年纪也不算大,再努力一把考考,说不准真能考上举人呢!
族里其他孩子有没有读天赋,未来能不能读出头来还难说,但是刘少华现在是已经读出了点名堂了,他要是能考上举人了,那能更拉拔着族里,孩子们以后读的问题怕是就能很轻易的解决了。
秀才和举人之间,可是有很大一条鸿沟的。
考中举人便是已经获得了候选官员的身份,在固定的时间里,吏部都会从落选的举人中挑选部分官员。
一般会授予县丞、教谕的职位,偶尔也会获得知县的官职。
这是真正的有机会踏入官途,能改变一家人以及一族人命运的了。
“不是的叔爷,我还是要去府城去求学的。但此次与我一同赶考的有位同窗,已经考了三次了都未考上,他家中也并不是很宽裕,如今已是把家中资产全部花光了。
之前我与他闲聊时,他有提及到接下来不打算去继续考了,打算以后就教教,若是学业上还能有长进,再去考。
他儿时父亲便出意外去世了,是寡母把他拉扯长大的,又让他读考上了童生,家中除了母亲也无其他亲人了。
我便想着先跟族老们提一下,如若你们有这个心的话,我去找我这位同窗聊聊,让他过来教我们族里的孩子们。
束脩方面我们家这边出一半,族里只需要准备好授课的场地进族学的孩子家里出一半束脩就好了。”刘少华见刘博昌想岔了,连忙否认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这个同窗是个温和性子,平日里就是遇上再生气的事也都是好言好语的说话,他与之相处时间挺久的,据他观察,这人是个品性很不错的人。
这样的人教孩子们念,也能够放心。
刘博昌这才松了口气,与其他族老们对视了一眼,如果是刘少华他们家给那位先生出一半的束脩的话,那光他们几家都能有不少孩子去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不错,是可行的。只我还有一个顾虑,他是哪里人士?他一个童生,去别的村子给人家教的话,他族里或者村里不会有意见吗?”刘博昌问道。
“这个您放心,他与他母亲住在离咱们村子十来里地外的清江村。您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北边发生很严重的旱灾,咱们县来了不少逃荒的难民吗?
这清江村所住的村民差不多都是当时的难民,他父母就是当时逃荒来的,逃荒到这边后才生下的他。
那个村子由于差不多都是难民来的,并没有说对他有什么约束的,这边除了他母亲他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刘少华解释道。
他这位同窗名叫苏士诚,今年刚刚二十,因为一直只想着考出头来,并未娶妻。
他爹在逃荒前是个富商,不知逃荒路上发生了什么最终来到永安县的时候只有他和妻子两人了。
但这人是个有成算的,表面穿的破破烂烂和难民分不出两样,自己和妻子的衣物上却都缝了银票,一路带到了这边。
安顿下来后便马上买了几十亩良田佃租给了其他人收租子成了个小地主,多少还是剩下了这么多的家底,他爹又会去镇上和县城里做些小生意,所以苏士诚才能一直有钱读。
但自从他爹去世后,他们家除了地里的收成就没有其它进项了。
苏世诚的笔墨纸砚,院束脩,四季衣裳都是要钱,母子俩一直在吃老本。
直到苏世诚开始参加科考,童生试他考了三次才考上,期间去府城每次都是一大笔花销,于是母子俩就开始卖家里的田地给他去考试。
到现在他第三次参加院试考秀才,家里的地已经被卖光了,除了自家住的房子外已经没有其它东西可以卖掉给他
去考试了。
所以苏世诚才开始妥协,想着以后做个教先生,这样子养活自己和母亲是没有问题的。
刘博昌回忆了一下想起了这事,当时确实有不少逃荒过来的,那这就好办了,没有族人和村里人的阻挠,人家还是童生,这还真是个来给孩子们教的好人选。
“少华啊,你这是又要给咱们族里办成了一件大好事啊,我真是代表那些孩子们谢谢你了!那你尽管去联系你那位同窗,人家同意了的话,我们立马就把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族里那边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会去说的,这对孩子们是实打实的好事,应该还是有不少人会同意的。”刘博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