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笑了。”他恭谦的笑了笑,声音平稳无波。
“此时我有些疑问想要请教状元郎,不知可否?”
“主子请说。”
“诗集什么的我不是很懂,但是前不久听了一个笑话,望状元郎解惑,李伯伯一共有七个儿子,这七个儿子又各自有一个妹妹,那么李伯伯到底有几个儿女?”
此话一出,他始终低垂着的头再次扬起,怔怔的打量了我许久都不说话。
萧锦城满含宠溺的笑着开口了,“怎么,状元郎不屑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声音虽然平静无波,但是却隐隐带着警告之意!
“一共有八个!小妹妹最小,上面有七个哥哥,七个哥哥都有这一个妹妹,所以有八个孩子!”仿佛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穆天颜立刻收回目光,低声回道。
萧锦城见惯了我的奇问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人之间的异样,就邀我坐下。
当四人对而自坐之时,一旁的严青木才开口道,“没想到,安姑娘能死而复生,对于皇上来说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呀!”
我笑了笑,不语。不论此时他们说什么,我们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严青木,面容白净,眼露精光,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心机的!
这就是夏雨想见的人吗?为何她偏偏要见这个人?离岛覆灭,夏府并不是只有严青木一人叛变,可为何夏雨想见他?
这个严青木身上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我们小坐了片刻,就有人来报,说是朝廷中有紧急的事需要萧锦城亲自去处理,他匆匆交代一声使离去。
他的背影依旧是如此高傲难以令人亲近,但是他的背影却少了那份孤单……是因为我回来了?还是苏巧云?
我恍惚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拾起桌上金盘里摆放的龙眼,晶莹剔连白如雪,“不知严尚可还记得—名叫夏雨的女子?”
严青木怔了怔,“表妹……她在冷宫吧……”
表妹?
“她浑浑噩噩的呆在冷宫,心中却依旧想着你,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好像有话想与你说。”说罢,我将龙眼放入口中,才一嚼,满口沁凉甜腻蔓延了我整个舌尖。
“月主子不好奇她为何想要见我?”严青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不好奇,因为我只是想要完成她最后的一个夙愿罢了,毕竟,我并非想要置他于死地!如果,你对她真的无愧,那么见她一面又有何妨?”
如今萧锦城不在这里,所以我也没有什么顾及!
严青木低下头,双手相互摩擦着,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我继续道,“既然你叫她一声表妹,那就不要辜负这声表妹为好!”
他霍然起身,青木丝绸的衣裳摩擦着出一声轻响,带起了一阵微风,“我会去见她的。”丢下这样一句话,匆匆的向我行了一个礼便长扬而去,惟独留下一阵细若尘埃的泥土味。
而此刻的御花园内独独剩下了我与穆天颜二人相时而坐,谁都没有说话,四周被冷凝的空气充斥着。
我不开口,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他先开口,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认出我。毕竟,见他之时,是毁容前平凡的我。如今,人面桃花,他还能认出?
终于,他开口问了句,“你是那个姐姐?第一个给我吃上桃子的姐姐”
第一个吃上桃子?我愣住了,难道当年的一个桃子,是他第一次吃?我不知道,一个桃子,竟能让他如此记忆深刻!
……
夏日就是如此,一场倾盆大雨就这样毫无预警的侵袭而来,风中带着潮湿的泥土气味,有些腥人之感。
我斜靠在窗上回想着昨日与穆天颜的见面,他真的不如当年那般稚嫩了,浑身上下无不充斥着成熟之感。
才十五岁啊,犹记得曾经他还矮我许多呢,三年不见竟出落的比我还高,仪表堂堂。难怪宫人都说,他将来定非池中之物。
后来,他与我说起家里的事情,只能用一个‘苦’字来形容。
父亲为了让他能上私塾,把积攒多年的钱全给他去上私塾,家里却衣食无着,好些次他都想要放弃念私塾,每次提起此话,父亲总会拿起木棍狠狠的抽打他。口中还喊着“你这个孽子,老子为了你能上私塾,将来能出人投地,把家里仅有的饭钱都给了你。为了能让你进京赶考,将唯一一亩田都卖给了地主,你现在同老子说不读?”
我才知道,原来穆天颜的童年是这样过来的,也难怪他会因我一个桃子而铭记多年。
更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孩子竞能一跃龙门,登上了新科武状元之位。
萧锦城对他似乎也是欣赏有佳,不然就不会邀他来到御花园了,他的前途,真的会是不可限量啊。
听说昨夜严青木突然请旨去见夏雨了,这样我的任务完成了。
待这场雨停歇后,我应该去瞧瞧夏雨了,希望她能说话算数,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我的父亲,我父亲到底因何而死!
难道是……不想,我什么都不去想,再怎么猜测,今晚都是会有答案的。
忽闻风雨间有人唱道,“皇上驾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