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越知道女儿是因为雕像身上的刻痕不工整而将那刻痕视作伤口,他为女儿的无私和善良开心,也为她的祈祷而莞尔。
见女儿在这雕像前参拜,蔡越也来到她的身边一起跪在了蒲团上,“若这世上真有神仙,那就请保佑我们一家人能团聚吧。”
“菩萨菩萨,请保佑我和爸爸可以找到妈妈,”小丫头听到父亲的话也附和道。
“吉祥丫头,我们会找到妈妈的,”蔡越拜完菩萨,便带着蔡吉站了起来,摸着她的头道,“只要我们不放弃希望。”
“就像张叔叔和王老师一样吗?”蔡吉问道。
蔡越点了点头,“张叔叔一直都未放弃寻找你的王老师,王老师也从未放弃去等待他,他们两人现在虽然还没遇到对方,但是上天一定会保佑他们的,也会保佑我们,保佑你妈妈。”
“恩,”蔡吉狠狠地点了点头。
门外的道士正在继续扫地,突然听到门内厅中父女俩的对话,心里微微一动,他来到庭前,喊住蔡越父女,“两位且慢,贫道有一事相问。”
“恩?”蔡越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名道人要问何事。
“刚刚听小施主提到一位张叔叔和王老师,可否打听下这位张叔叔的姓名。”
蔡越略一犹豫,点了点头道,“我没见过女儿说的这位张叔叔,只知道他叫张偲,而且曾对我女儿以及一些朋友有恩。”
“张......张偲!”道士手里的扫帚突然落在地上,他本人也因为惊讶而怔在了原地。
“道长,怎么?”蔡越见他神色突变,心里顿时有些疑惑,“你可是见过张偲?”
“三清在上,厚土在下,天意,天意啊!”见这道人突然神色有些癫狂,蔡越赶紧将女儿拉到身后,目光也由疑惑变为警惕。
“两位施主莫怕,是贫道失态了,”等道士从狂喜中回过神来,他赶紧向蔡越道歉道,“你们说的这个张偲,很有可能就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
“真的?!”这下轮到蔡越震惊了,他一把拉住道士的道袍,神色中也难掩欣喜,“他现在在哪?”
“两位施主请坐下说,”道士将蔡越父女让到厅旁的木椅上,又给他俩斟上了热茶,“贫道汪锐,来自白云观中,前几天正巧和观中数人逃来崇明,其中就有名叫张偲的好友。”
汪锐继续说道,“我与张偲相识不长,但是情谊却如老友一般,而且他执着的寻妻过程让贫道心生敬佩。张偲来我白云观之前,已经在淞沪市寻妻近半载,经历的艰难险阻数不胜数,方才在厅外听到你们提起的事情,贫道便觉得你们口中的那位张施主和我这老友的经历有些相似,故才有此冒昧一问。”
“寻妻半年之久?那就是他了,”蔡越激动的点了点头,“他是从南京过来的吗?以前在特警队对吧?”
“对,对,”汪锐连声应道。
“他在哪?”蔡越这下已经确认了汪锐的那位老友便是蔡吉她们王老师的丈夫,心里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听起他的
下落。
“我们前几天逃到江上,巧遇了崇明外海安全部队的人,之后跟随江边码头的货轮去了长兴岛。张偲以前是特警,所以直接去军队系统,现在应该在长兴岛的前线上吧。”汪锐说道,“他的妻子如今在崇明岛对吧,看来他说来崇明来对了。”
“哈哈,可惜,可惜啊。”汪锐说着又笑了起来,“当初他还说来这里如果没找到妻子就跟我入道,这下道门可要少一人才了。”
蔡越见汪锐嘴里说着可惜,但是神色间满是为张偲高兴的欣喜。他指了指女儿,对汪锐说道,“张偲的妻子是我女儿的老师,她人不在崇明岛,在横沙岛。”
“好,好,”汪锐连道了两声好,“看来他遂愿的时日近矣。”
两人在厅中又聊了一阵,约定明天一起去长兴找张偲,蔡越这边先回去将好消息带给其他同伴。
收获张偲在长兴的消息后,蔡越继续带着女儿完成今天的春游行程,有了这件事情做鼓励,他对自己全家团圆的那一天又多了些期盼。
奇迹之所以被称作奇迹,是因为它出现的概率非常低,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奇迹又无处不在,就像如今张偲和他的妻子都在崇明三岛一样,或许这就是奇迹的魅力。
一艘客轮刚刚停靠在长兴岛对江码头,人群中一个略显兴奋地姑娘从舷梯的台阶上跳了下来,她左右张望着,对周围的事物都充满了新鲜感。
董燕并不是没来过这里,只不过最近一个多月她都在横沙小学实习,教学任务颇重,所以抽不出时间外出。上一次她来到对江码头上还是和大家一起送李湘君去长兴卫生服务中心的时候,这么长时间里大家竟很少再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