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数降维术有诸多缺点,比如速度不快,容易被敌人避开,比如一次触发特性,不是直接接触*便难以伤害到敌人,比如影响区域有限,不是击中要害,或者敌人掌握倍化躯体的神通,便毫无威胁可言。
尽管如此,它仍具备独一无二的价值。
号称辟易万邪、水火不侵、神器难伤的罗汉不坏金身,亦无法抵挡降维之效,纵然能使五毒化血钟无功而返,在太数降维术的面前却不比一个凡人表现得更好。
恶藏僧的脑袋突然向内凹陷,仿佛一个漏气的皮球,缩小软瘪下去,就像是有人用平底锅从正面和后脑勺分别来了一击,将他的头颅打成了一张薄纸。
恶藏僧下意识展开反击的双掌才递出一半,便僵持住,随后无力了落下。
降维变为平面的只有脑袋,脑袋以下的部分却是完好无缺,于是他的脖子就像是失去了塞子的酒桶,“嘭”的一声,向上喷出大量的鲜血,连带那张“头颅纸”也被一并冲飞。
鬼师赶紧指挥五毒化血钟,将精血摄走,不浪费分毫。
罗丰则提前一步,从钟底下溜出来,避开进入钟内的精血,他的脸色异常苍白,晋级八重化神境后的那股迫人风采,因为施展凰龙剑诀而损耗掉了。
纵然是修为暴涨后,掌握阴阳太极之妙的他,使用这招剑法也颇为吃力,非是轻易能可催动,照他的估算,要么在自身功体还保留九成以上的状态,要么被打成重伤,利用涅槃剑道激发极限潜能,方有资格。
匆匆赶到的牟修楼陀看了一眼从空中坠落地面的恶藏僧的无头尸体,即便是罗汉不坏金身,也不可能在没有脑袋的情况下活过来,除非他修炼的是“长脑袋”神功。
牟修楼陀将刚冒出来的不安情绪按下,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大有庆幸之意,假如不是罗丰这招神来之笔,就得由她来牵制恶藏僧,在见过对方真正的实力后,她着实没有把握。
“你是于何时藏进宝钟内部,先前不是正发动剑招吗,为何恶藏僧没有察觉?”牟修楼陀好奇的问。
“老实说,从一开始我并未打算这么做,谁也不是天生料事如神的,尤其经过对方的罗汉骨骸层层损耗后,我已是后继无力,这门剑招所要消耗的元气极大,故而我不得不将五毒化血钟招来,吸收它的精气来维持剑招。
我心知凭借剩下的力量,无法打破恶藏僧的防御,所谓强弩之末,难穿鲁缟,等到剑势用尽的瞬间,必然会遭到恶藏僧的雷霆一击,故而不得不早做防备,于是便以黑暗大道遮掩气息,顺势躲入铜钟之内,留下的剑招只是一个空壳,如果恶藏僧再细心一些,可能就会发现异常,不过当时的情况紧急,想来他也没有多想的工夫。”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着剥皮僧的方向飞去,看起来似乎没将这位唯一的幸存者放在眼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在恶藏僧大发神威之际,剥皮僧士气高涨,兴奋得无以复加,认为胜利已是囊中之物,一时间底牌尽出,压着姚牡丹连攻不息。
谁料事态变化一波三折,转眼间恶藏僧就从神坛上摔落下来,身首异处,沦为一句无头尸体,局势急转直下,剥皮僧从只需跟在大将身后冲锋的副将,变成要凭一己之力,在众敌环伺下力挽狂澜的勇士。
奈何,剥皮僧既不认为自己有这本领,也没有相应的勇气,三邪僧中以他实力最弱,何况又罹患严重剑伤,而更强大的恶藏僧和血痂僧皆已陨落,留下他独对强敌,当下胆裂魂飞,哪还有战斗的勇气,转身便欲逃跑。
可姚牡丹又岂会放他离开,像是为了发泄适才被暴打的郁闷,一条长鞭舞如飞龙,荡起烈烈罡风,如泼水般狂攻不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剥皮僧暗骂不停,只恨自己高兴得太早,他不欲在此地跟这女人纠缠,一心寻找机会逃跑。
若仅有元气亏损的姚牡丹,说不定真叫他得手,但鬼师这阴险小人,正面迎敌撤退如风,落井下石侵略如火,总是在剥皮僧寻得破绽,动身逃跑之时,突然射出无影飞星梭,打断他的节奏,将他重新逼回姚牡丹的鞭势下。
“可恨啊,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等鬼物若在平常,随手就能打得它魂飞魄散,此时竟然要受它戏耍,真是痞子当道!”
剥皮僧又羞又恼,怒然发威,拼着硬受姚牡丹鞭打,祭出五逆魔手攻击鬼师。
但这厮天性胆小,纵然是落井下石,亦不忘保证自身的安全,眼看魔手见风就长,化作数百丈高的五指山迎面压来,当下尖叫一声,招来鬼蛇小弟,赶紧躲到身后。
鬼蛇的数个脑袋同时张嘴,喷出浊流烈火,只听哗哗水声,蓝芒水光浮动,似海潮汹涌,又似洪浪滔天,冲奔激荡,波澜壮阔,气势雄浑,又有红芒迸现,烈焰嚣烟熊熊起,如旭日初升,光芒万丈。
水火抵住魔手,令其难以落下,虽然落于下风,被魔气压得节节败退,但争得顷刻的安全已是足够。
姚牡丹见其空门大开,毫不留情,毒鞭破空,如雷霆霹雳,一阵狂风暴雨似的猛攻,打得剥皮僧护体罡气破碎,接连祭出三件法宝,却又被无孔不入的群蝶秘法破坏。
此时,罗丰和牟修楼陀姗姗来到,堵死了剥皮僧最后的逃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