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建庙建寺都会随同铸几口钟,少则一口,多则五口都有。每口钟寓意不同,钟上的刻幅也不同,不过大多钟上都是刻着经古,刻画的真是非常少见。
来春嫂家里这口钟上就刻的是画,而这画面分为三个部分,三者中间都有空隙,不过画面却是连贯的。
前段画幅看上面的人都吹吹打打,有敲鼓有敲锣,应该是最前方的器乐队。随后便是四人抬前,四人抬后的八抬大轿,周边围着一队手持锦帕的绣娘。再后便是高头大马一匹,马上独坐朗官一位。
看样子这幅画是画的故事宋代或者明代的迎亲画面。因为宋代与明代都以汉人为主,迎亲方式也略似相同,以画来分辨朝代并不容易,我又不是历史学家,不过礼节倒是更贴近于明代。
只是一般来说,新郎官应该骑马位于器乐队之后,而不应该是位于花轿之后,这有违古时候男尊女卑的思想主流。
我见来春嫂没有再出来的意思,我和小白也看完了钟上的画,没必要多待,便和小白先走了出来。
小白倒是问我道:“主人不觉得有些奇怪吗?”“那口钟?倒是奇怪,那么大口钟怎么说也得七八个人来搬,也得找辆大车进村。这几天可没听谁说起过这件事。”我说道。
村里人传闲话的速度,远比网络八卦信息传播的更快,谁家要是出一点事,或是弄了什么幺蛾子,不出半天全村无人不知。
家里摆这么大一口钟,算是足够引爆村里老辈们饭桌话题的大事了,竟然没有一点消息传到我这里,也是奇怪。
小白却摇头道:“我要说的倒不是主人注意的事,而是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另一个奇怪的地方?”我问道:“哪里?”
“肚子。”小白解答:“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人的怀胎十月都有哪些阶段,可若是怀了四个月便有那么大的肚子,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我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若不是小白提醒,还真就忽略了。
怀胎说是十月,其实也就九个月零几天便会生产,而孕妇的肚子大小变化,随着月份不同,自然也有变化。
三月之前孕妇甚至不会发觉身体异样,等到月时才会微微隆起,五月稍稍再大,六月会有一个大幅度的变化,大如西瓜,七月基本胎儿成形,八月会稍微再变大一些,九月就是生产。
如此看来,来春嫂肚子里的孩子才四个月大,都已经有一个西瓜的大小了,还真是奇怪。
不过这个大小也不能完全认定可疑,听说国外有女人坏了五胞胎,三个半月的时候,肚子也已经大的和其他孕妇六七个月似的了。
“主人,我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不如让我留在这里,观察她的情况吧。”小白提议道。
我连忙摇头:“不行,说了你得跟在我的身边,别想这些了。”
虽然你我心里对春来嫂的情况也觉得有异常,如果是平日里让小白留下也就留下了,可眼下她自己都已经感觉到危险了,我不把她带在身边实在是不放心。
“别想这些了,先回家把跟月儿说说情况,再商量吧。”
我觉得这些事情或许有些牵连,但是蛛丝马迹我又察觉不到,只能想着王月能从中找到一些端倪。
小白还是放心不下,不过我作为她的主人,既然已经下令发话,她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跟着我乖乖的回到家里。
“怎么小白闷闷不乐的?”王月一眼就看出小白的不开心:“你欺负她了?”
“没有啊。”小白不开
心的原因,我自己也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我不让她留在春来嫂家里?哪又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再说我这样也算限制她的自由,只是短时间内对她的保护而已。
“主人并没有欺负我,只是……”小白对王月道:“只是感觉自己帮不上主人。”王月一笑,似乎是明白小白为什么不开心了,但看她的也没有告诉我的意思,只是瞥了我一眼,似乎是让我自己领悟。
女人心海底针,就算是小白,那也是正儿八经的雌性动物,我猜不透她的心思,还不如转移话题。
我干脆将遇见小女孩,又差点被一口咬成残废的事情告诉了王月。
话说一半,王月立刻手指比在唇间,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我看她眼神不停往里屋飘,这才注意到里屋恐怕有人,还是不能听见这些话的人。
正在此时,江原老道推门而出,手上捧着他的茗茶壶子:“回来了。”“回来了。”生硬的打了一声招呼,我还真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眼下双方关系都还没有挑破,各有各的底牌,随口寒暄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