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商店的名字和装修的风格,有点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风格。门脸也不是很大,门口摆放着不少杂七杂八的货品,虽然很普通,倒也是琳琅满目。
我们刚把车停在门口,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人,冲我们直摆手:“唉,别堵门啊,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那人五十多岁,长的很富态,穿着普通,不过看着有些蛮横。
我不会看相,但是和这人打了个照面,却感觉这人的眉心附近,阴沉沉的,颜色有些发青。
另外在他的鼻洼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痣,虽然不大,但是乌黑。让你看到他的脸,自然而然就会把目光集中到那颗痣上。
我虽然不懂相术的,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人面相不善。
三叔直接从副驾驶上跳了下去,他穿着那身破道袍,一出现就让那杂货店的人一惊。
三叔先是打了个稽首,说道:“贫道稽首了,贫道是自白云观而来,不日敝观将有场大法事,敢问这里可能采买?”
那人一听,眼睛就亮了,赶忙说道:“哎呦,原来是白云观的道爷,失敬失敬。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叫王四海。这里什么货都有,而且价格公道,
您要是采买的话,到这里就对了。快,里面请。”
那人顿时换了一个态度,变得笑容可掬,这脸变得是真快。
我和九爷也跟着下车,一直在那人的指引下经过前面的杂货铺,到了后面。
杂货铺里摆满了一些日用品,此外还有不少青菜肉类,总之就像是一个小型的超市。只是比超市乱了不少。
我注意到,在柜台后面站着一个年轻人,他坐在里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几个。他应该是这杂货铺的伙计了。直到我跟着王四海走到了后院,我依然感觉那伙计在盯着我们看。
我猛地转头,和那伙计的视线相交。那伙计这才把那复杂的眼神收了回去,去摆弄他眼前的货。
想想也是正常,店里冷不丁进来三个这样的人,谁都会多看几眼的。
后院应该是一些仓,那人把我们领进了一个还算整洁的房间,给我们倒上了茶。
在这房间里,我闻到了一股中药味。
三叔开门见山,直接告诉他说,白云观过几天有一场法事,需要采买一些必要的物资,除了粮食和素菜,还有其他日常用品,如果可以的话,就直接在他
的杂货店购置。
王四海拍着胸脯说道:“道爷你放心,你在我这里进货就对了,您什么时候要货,把单子定下来,我一准给您备齐,不会耽误您的法事。”
三叔看着周围,直咂嘴皱眉,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看你这里也不怎么走货,东西都快过期了吧?我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王四海赶忙拉住三叔:“别啊,道爷。你别看我这平时不走货,但是我这货都保证新鲜。”
在王四海和三叔拉拉扯扯的工夫,我突然注意到,在王四海的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碧绿的扳指。
那扳指翠绿圆润,很是惹眼。我想不光是我看到了,三叔和九爷也应该注意到了。不过大家都没动声色。
要知道现代的人几乎没有戴扳指的习惯,最多是戴戒指。这种扳指,在清朝最为常见。而且王四海戴的这个,看起来也像是老物件。
看这个王四海家里的摆设,也不像是收藏古董的。这扳指戴在他的手上,略显突兀。
我心里一动,感觉我们来找王四海可能真找对人了。这扳指的来历,应该有些说道。不是地下的东西,就是水里的东西。
这里
靠近荆江,所以来自水里的可能更大。
如果真是来自水里的清船,那么就有可能是经过了慕容鲟之手。淘河淘的就是河墓,从水里弄出一些物件来,对淘河高手来说,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些推测在没有证据之前,也只能是推测。我们也无法拿这个说事。
三叔摸了摸身上,把那五千块钱掏了出来,在王四海面前晃了晃,说道:“我们这场法事,是一个大施主要摆的,而且日期很紧,就在这几天。这次我们观主让我来,就是定下这件事。到时候你的货不全,我可没法交代。”
王四海的这个小店,估计也是好久没碰上这种大生意,他看到那五千块钱,眼睛都直了。他断然是不会让三叔这种大主顾溜走的。
他把三叔又拉了回去,坐下来说道:“道爷,你就放心吧。跟你说实话吧,我们这店刚进了一批新货。有肉有菜,都是最新鲜的。您这边要是着急,我就先把这批肉菜给您了。”
三叔急忙正色道:“善哉善哉……罪过罪过……”
王四海也反应过来,直接拍了自己一个嘴巴:“瞧我这嘴,出家人吃素是吧,那没关系,我
把肉拿出来,剩下的菜啊,笋啊,面啊,米啊之类的都可以给您。”
我心里好笑,三叔装的这叫一个像。平时吃饭,他吃肉比谁吃的都多,这时候表现的,就好像听到肉字都是极大的罪过一样。
听王四海说完,三叔疑问道:“王老板骗我呢吧?就你这小店,进了那么多货,卖谁去啊?”
王四海真急了:“您别不信啊。跟你说吧,我这店也有一个老主顾。这人每个月从我这里进一大批生活必需品,包括吃的用的。我的货就是给他备的。”
听王四海说完,我们三个互相对视了一样。
此时我心里有了底了,那个老主顾,十有八九就是慕容鲟。
三叔依然不动声色,问道:“老主顾?你这里还有老主顾?他每月要这么多货干什么?”
王四海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人家买东西,咱们卖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也没必要打听那么清楚不是?”
“那他要货,每次是上门来取啊,还是你们专程给送啊?”三叔又问道。
这个王四海一听,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叽里咕噜转了转,狐疑地看着我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