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点点头:“没错,可能会超过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所以,大侄子,这次我们行动一定要加倍小心。”
我应了一声,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有过这种疑问了,也是我自身存在的一种感觉。
我在刚来深圳,跟着三叔破宅子的时候,那时候我一无所知,提到鬼魂,提到凶宅,心里就不停地发颤。和很多普通人一样,是一个谈鬼色变的人,对鬼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毕竟在现实生活中,说不怕鬼的人,是极少数的。我的表现,也符合大多数人的特征。
但是经过了那么多次的磨砺,三叔也说了,渐渐的,我就不会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怕鬼了。也就是说,随着我道行和历练的增加,那些鬼魂反倒会怕我了。更何况我还有过那么多次的奇遇。身上有火灵涎的血,还有道骨舍利,这些东西都应该是鬼魂避让的宝贝。
我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矿区,我并没有感觉到鬼魂怕我,反倒是刚刚经历了鬼集和鬼戏之后。在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刚刚和那些鬼魂为伍的时候,我心里生出的那种惧怕,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我还是和以前
一样地怕鬼。说不上来到底是怕什么,但是心里的恐惧骗不了人。刚刚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怨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出息,自己是不是一块不可雕的朽木。
正好三叔提到了这边的鬼魂鬼力很强,我便提出了心里一直的疑问。
三叔听完笑了笑,说道:“大侄子,你的感觉很对。这并不是你没出息,而是一种正常的反应。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你自身的道行逐渐增强以后,正常情况下,普通的小鬼是不敢招惹你的。但凡是你能遇到的鬼魂,一定是道行和鬼力和你不相上下,甚至是高于你的。这就像是大浪淘沙,留下的沙粒,一定是大的。我们这种修者,还远远达不到能够视天下阴鬼为草芥的程度,还达不到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度鬼的程度。”
我苦笑道:“那岂不是说,到什么时候,只要是我遇到的鬼,就是和我道行差不多的,我岂不是一直要处在怕鬼的状态下。这鬼力难道也是无休止地增强的吗?”
三叔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总之你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这是常识,也是法则。另外这鬼力,起码站在我的角度
来看,没有最强,只有更强。连我都不敢掉以轻心,何况是你了。这修行的路,还很长呢……”
经过了三叔的一番讲解,起码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之所以看到鬼还害怕,不是我没出息,而是因为我能遇到的鬼魂的鬼力在不断地增强。我看到的鬼魂,永远是和我旗鼓相当的,甚至是更强的。
很快我和三叔的话题又回到了昨晚我们跟踪徐哲上面,我和三叔都目睹了徐哲在拼命地干活,往那坟上填土。
当时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如果不是三叔用了那种能够飞行的符纸,出其不意地发挥了作用,徐哲会一直干下去。
那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体力能够承受的范围了,再干下去就只有一个结果,耗费了身体大量的元气,透支了身体大量的能量,最后即便能捡回一条命,怕也是要大病一场才能慢慢恢复。
我和三叔心知肚明,但是这些事还不能讲给徐若西和徐哲本人,我们也怕告诉他们之后,除了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别无用处。
在我问起了昨晚的事情之后,三叔说道:“昨晚我的符打到徐哲身上之后,那东西就从他身体里离开了。我第
一时间追了上去,由于我没开阴阳眼,所以只是根据手上的那根阴烛的火苗来判断路线的。追出去不远,我就失去了目标,那烛火也很快恢复了正常。这也是我大意了,如果早做准备,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这样一来,我们怕是要打草惊蛇了。以后行事,需要更好地准备才行。后来我也怕你和徐哲那边出事,就马上回到了原地。那时我发现你和徐哲,都不见了……”
我疑问道:“我不见了,是因为我想追上你,却误打误撞进了鬼集了。那徐哲去了哪里?”
三叔说道:“徐哲那时候应该就往这住处走了。但是我没找到你,不敢走太远,只能继续在那周围寻找。后来我终于发现了一点秘密……就是徐哲铲土填坟的地方,他主要想要填的那座坟,里面竟然是空的。”
我一愣:“三叔,你挖坟啦?”
三叔摆摆手:“我才不干那事。我是凭借经验判断的,那座坟里面有棺材,却没有尸体。”
“那会是谁的坟?徐哲为什么要连续两天在那里干活填坟?”
我一想到徐哲手上磨出的那些血泡,再想到他毫无意识,却在拼命干活的那一幕场景
,身上就直起鸡皮疙瘩。这是怎样一种力量,竟然能将一个大活人驱使成这个样子。
不过显然,三叔也还没完全弄明白这事情的缘由。对于我的提问,他也未置可否。我知道他在没有确切的答案之前,是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判断的。所以我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天色亮起,胖大海先于徐哲醒来,徐哲醒来一会之后,又倒头沉沉大睡。
我估计这回,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但是好在我们解救及时,他除了身体透支,感觉疲惫之外,并不会有什么身体上的损伤。
胖大海出来看到我和三叔,问起昨晚发生过什么没有。我也不隐瞒,将发生的事也告诉了他。
胖子听说昨晚自己又被控制了,有些懊恼。
从胖子身上,也证明了这里的阴鬼实力有多强。胖大海也是一个修道者,跟着褚留烟学符,学练气也有段日子了。可是却很轻易地就被控制了,这些都足以让我们提高警惕。暂时从发生的这些事来看,我们这几个人完全被对方给玩了,即便是想要出击,也找不到方向。
我们在明,对方在暗。这里的形势,远比我们来之前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