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年已经有三十岁了,比仍为少女的云长欢不知年长了多少,因此见到云长欢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
他错愕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云长欢有点惊喜:“你还记得我?”
周衍年愣然道:“赏梅宴,你还与我说过话。”
他犹如一座山坚定而有力,无论风雨如何侵袭,始终保持巍然不动。
只是周衍年道:“不管谁带你来的,这实在不是女儿家该来的地方,赶快走吧。”
云长欢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跳的速度并没有减缓半分,虽然她清楚那并不是喜欢的悸动。
她永远能记得赏梅宴上目光初次落到这个人身上的时刻,他将成为她最大的幸福,最深的绝望。
无数次想象的形象,虚幻的轮廓都有了具体,落在这个算不得俊美的中年男人身上。
曾经一次次,云长欢在评论区写下评,她为这个角色心疼,她能共情这个角色,每次为别人推荐这本,她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周衍年。
没想到,她真能再次见到这个人。
这个活生生的人。
云长欢有些激动,她上前抓住了铁栏:“周衍年,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他眼眸动了动:“救……我?”
云长欢数起周衍年的事好像如数家珍,她一字一字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江,你是因为太担心南江的赈灾才日夜兼程赶去监督,他们污蔑你贪污受贿的银两,其实是你准备把家里的东西都典当了去救济南江对不对?”
周衍年有些讶然,目光中却带了点警惕的审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就是为了遇见你啊。
在你被污蔑处死的那个平行时空里,我合上对着你的死哭了好久。
云长欢却不能说,她只道:“因为我很了解你。”
周衍年听到这个词,顿了一会似乎有些失笑:“了解一词,实在珍重,周某配不上。”
“二小姐还是快些离开吧,不然会被视为我的同党。”
云长欢攥紧了铁栏,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有些不甘:“我既然来了,我就有办法救你的。”
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她只想救赎周衍年。
她曾看到的周衍年太让人心痛了,他身上有一种松竹皓雪的气节,他也曾风光霁月,而后被狠狠抛弃,他就像身处乱世的浮萍,但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秉性,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百姓和他身为忠臣的初心。
所以周衍年才会成为那么多角色中她的意难平。
周衍年的眼神似乎有些黯淡:“我既然已经被押到了地牢,便已经被定了罪,除非有证据逆转,否则绝无办法。”
而二皇子一派的官员既然已经决定了拿他做挡箭牌,就算有什么证据,也早就尽数被抹除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偷偷观察的云无恙举了举手:
“也许,我这里有证据呢?”
与此同时,一辆尊贵的马车行至一座破落的府邸之前。
柳消闲身披一件深蓝色的长袍,衣襟拂地,袖口是精致的金色花纹,腰间一块雕花玉佩随着下车的动作轻轻晃动,显得尊贵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