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之后,殷元辛便回去休息了,殷素素则是去到了药房。
药房里还有剩下的药材,为了应对突发情况,殷素素还是将剩下的药一并处理了,并且做成简易可服用的药丸,这样更加方便。
殷素素处理完剩下的药材之后,出了药房,已然到了下午,街道上艾叶的清香味少了许多。
殷素素抬头看了眼暗沉沉的天空,低声喃喃了一句道:“又要下雪了,再来一次,湖面得结冰吧。”
“小姐,您说什么?”小芽抬头问了一句。
“没什么。”殷素素一笑,招呼着小芽过来道,“热好的饭菜?”
“嗯,热好的,小姐也太辛苦了,一直在药房里都不出来。”小芽说着,将食盒提到房中,一一摆好。
殷素素也确实觉得饿了,而且鼻尖到现在都一股子药味儿。
“娘和哥哥都用过了?”殷素素喝了一口汤问道。
“用过了,少爷用过之后便回了院子,不许任何人打搅呢。”小芽说道。
殷素素立刻反应过来,她哥哥应该是又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去的哪里,可是去宫里头见皇上了,又或者是找谢俞问一下现在情况。
殷元辛这一出去,直到傍晚才回来,回来之后,几次望着殷素素欲言又止。
“怎么了?”殷素素看着自家哥哥的面色,不禁咽了口口水,紧张地道,“我那药方子没问题啊。”
“药方子没问题,病情也已经控制好了,最早送过去的那名因为伤势过重死了......然后......”殷元辛拧着眉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殷素素微垂眸,艰难道:“还是送的迟了......只是哥哥你说然后?然后什么?”
殷元辛吐出一口气,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地望着殷素素。
殷素素揪着帕子赶紧道:“哥哥,你一直不说,我更紧张。”
殷元辛闭了闭眼,拧眉开口道:“然后宁王妃亲自去安抚了,说怪她药方子给的迟,还给了那人丧葬费,安抚了家人。如今此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谁都知道这次是宁王妃拿出药方救了所有人。”
“什,什么?”殷素素震惊地愣在了原处,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她是觉得一个闺阁小姐过于出名不好,但那也不代表别人可以顶替她的劳动成果啊。
“那,那我往河水里投入的解药......”殷素素气得喘了一口气道,“这总不能顶替了吧。”
“宁王浑身发热的时候,她便意识到了问题,问过宁王之后,已经做了解药,给河水解了毒,还说我多此一举,幸好河水无恙,还望我日后行事得小心谨慎着些。”殷元辛微一咬牙,面色愈沉。
“照哥哥这样说,宁王妃她会医术了?”殷素素拧眉,怀疑地问道。
“会,我亲眼见到她帮忙百草斋的大夫施针,手法娴熟,不比你还有白如霜差。”殷元辛照实说道。
“哥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谢俞也赞同了这个说法,并且为之作证了。”殷素素双眸微冷地说道。
“......是。”殷元辛闭了闭眼,面色微有些懊恼道:“怪我轻信他,以为他是为皇上办事,绝对不会有私心,结果经过昨夜才知道原来他与宁王妃自幼便认识了。”
“可宁王妃要出这个风头干什么?”殷素素有些想不通。
宁王体弱多病,生母又只是宫女,虽然被封宁王,但娶得人却只是国公府旁支程家女儿程月茹。
以往这个旁支还有个国公府可以依靠,但如今程国公辞官,举家搬走,这宁王妃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依靠了。
所以,出这个风头,是为了给自己建立名声?
若真是如此,那么日后不管谁提到她,便是救苦救难的菩萨,甚至宁王妃还素钗布裙,亲自为百姓治病,这等善心无人能比。
“眼下此事已成定局,若是这个时候揭穿,怕是无人会信,毕竟谢俞留了一手,连字迹都改了。”殷元辛沉声道。
“谢俞掌管锦衣卫,是皇上跟前的近臣,皇上谁的话都不信,估计也信他的。”殷素素闭了闭眼,咽下心中一口气,开口道:“罢了,哥哥,此事便这么结束了吧,她要这名,就让给她好了。”
“但若是谢俞利用此事对付秦家呢,毕竟知道实情的我们,是宁王妃最大的威胁。”殷元辛不赞同地说道。
“我送去的药,是不是也被当成是宁王妃送的了?”殷素素忽然问道。
“是。”殷元辛道。
殷素素一笑,冷声道:“糊涂,哥哥,他们糊涂。”
“怎么说?”殷元辛立刻问道。
“我每次去药坊买药都需求大量,这京城里各大大小小的药铺我都买过,这谢俞有办法威胁每一个人吗?若是这每一个人都说谎,说是宁王妃买的药,那宁王妃早早囤药是为了什么,扬名天下吗?”殷素素冷声笑道。
“那你买药,又如何说?”殷元辛笑问。
“我一个闺阁女子,囤药囤的再多又能如何,我乐意,我秦家有钱,我又不是皇室之人,不需要得百姓之心......可皇家需要,宁王也需要,他是唯一一位成年的皇子了,不能因为他身体弱,便可以直接忽略掉吧。”殷素素冷声说道。
就在这时,顺来忽然急匆匆跑来,敲了敲门喊道:“少爷,小姐,谢大人搬来了发财树,说是先前答应过的,送过来之后,人便走了。”
“这是何意?”殷元辛拧眉问道。
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个时候送,是谢罪?
殷素素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当下面色更冷了:“这谢大人为了宁王妃,还真是使尽了手段啊。”
殷元辛拧眉沉吟片刻道:“这是怕你跟宁王妃抢功劳,所以给你送的?”
“若是我闭嘴,便是送予我的。若是我不闭嘴,便是他说漏了嘴与我听,我故意记下药方,什么都没做,还要跟宁王妃抢功劳,他不得不答应我的任何无理要求。”殷素素轻嗤一笑,只觉更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