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恒气了个前仰后合，用手指着殷素素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冷月气得面色发白，脚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殷恒眼疾手快立刻接住，揽入怀中。

冷月眼圈一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本就素净的妆容配上眼泪，更显得可怜，让人心疼不已。

“我自知自己身份，本也不想耽误恒郞，是恒郞救我，不然我早一把剪刀捅死自己了。”冷月呜咽一声，身体更软，差点就要倒下去。

殷恒不得不加重力道，将人抱起来。

殷素素刚要开口，秦思霜冲她微一摇头，而后望着冷月淡淡开口道：“做女儿的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本就心中愤怒，又加上自己亲娘被逼和离，自然是更恨，如今多说一句发泄一下，想来冷夫人也不至于跟晚辈计较吧。”

冷月面容凄苦，抬起袖子轻擦去眼泪道：“我怎会与她计较，我只是心疼恒郞。”

“我女儿也是心疼我罢了。”秦思霜说罢，招呼殷素素站到她的身边来。

冷月伏在殷恒怀里，双眼微眯，望向秦思霜的面容有些挑衅。

秦思霜微微一笑，丢掉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还会费尽心力的捡回来，这冷月使错了法子，太蠢了。

“你们郎情妾意，我便也不留你们了，只是血灵芝......不可能！”秦思霜斩钉截铁地说罢，直接起身喊人道：“来人，送客！”

秦焕也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眸光暗含威胁望着殷恒道：“这京城里可不是殷家一个小小新贵能胡乱闹腾的地方，若是你再敢威胁我妹妹，我便动用所有关系拉你下地狱，不信你就试试。”

殷恒深吸了一口气，恨得红了眼，咬牙一字一顿道：“即使那是一条命，你也不打算管吗？你何时变得如此冷血无情了？”

“对亲人当尽心尽力，对外人......外人生死与我何干？”秦思霜笑了，当初那老夫人带着庶子还有冷月徒弟上门来败坏她的名声，找她麻烦的时候，这个时候殷恒又在哪里？

这个时候说她冷血无情了，殊不知殷恒本人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

“血灵芝我从我娘那儿取走了，取走给我师父了，早在一个月前就拿过去了，如今早已用完了。你就是硬要，我娘也没办法拿出来给你。”殷素素摊手无奈地说道。

秦思霜拉了拉殷素素。

殷素素微一摇头，在这京城里，一点坏名声能害死人，毕竟不是谁都有冷月的厚脸皮的。要是这冷月作恶传出她娘故意不救婆婆，到时候她娘只要一出门就肯定会被指指点点。

流言杀人，杀人不见血。

“你把血灵芝送出去了？”冷月一脸不信。

“我人就在这里，也没法当着你们的面去找人联系我师父串供，所以你们大可现在就去找人问问我师父，我是不是拿血灵芝去了。”殷素素干脆拉着她娘和她舅舅坐了下来，一副她等着的模样。

冷月拧眉，还是有些不相信。

“我今夜不睡觉了，就等着你们行吧，问完了，确定没有了，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殷素素满心的怨气，见到这两人就觉得膈应。

殷恒凝眸问道：“真的借出去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您若是不信，现在就去问。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公堂上见也行，随您。”殷素素说道。

殷恒这下信了八分，这血灵芝还真有可能借出去了。

就在这时，会客厅的门再次被打开。

殷元辛提着灯笼，将灯笼递给一旁的小厮后，缓步走了进来，望着殷恒冷月，还有秦思霜等人，便露出一副疲惫的模样说道：“今儿个听闻祖母病了，便赶紧去看了。”

殷素素一听她哥这语气，便立刻顺势起身急急问道：“祖母怎么了？”

“说是祖母病了，我便求得圣恩要了太医进府里查看，结果祖母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有人故意给她下毒，也不知道是谁怎么恶毒的心肠。”

殷元辛说着，还伸手捏了捏眉心，一副受了大罪的模样。

殷素素赶紧扶着她哥哥做了下来，帮忙揉了揉太阳穴。

“太医说，还好中毒不深，已然施针了，等着后面煎药便可祛除毒素，但若是有人还要下毒，那就回天乏力了。除非血灵芝才可救人，但是唯一的血灵芝我们已经没有了，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被骂见死不救。”殷元辛苦笑一声说罢，微微靠着椅背，示意殷素素不必再揉了。

殷素素偏头望了一眼殷元辛，兄妹二人心有灵犀。

“中毒？”殷恒慌忙问道，可霜儿不是说是年纪大了，气淤不畅，得用血灵芝救命吗？

“是啊，太医是这么说的，是宫里头的胡太医说的。”殷元辛补充道，“对了，爹来这里是要血灵芝的？”

殷恒拧眉不言。

殷元辛摇摇头道：“好在已经没有了，不然回去一用，那血灵芝药力过猛，可能会让祖母直接去了，到时候我也只能在家守孝了。”

殷素素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直勾勾的盯着殷恒道：“爹，你从哪儿知道血灵芝救命的？你是想救命，还是想害命啊？”

殷恒面色变幻不断，最终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冷月迟了一步，被秦思霜叫住了。

“你那些法子对我无用，别在打扰我了，否则我就是拼了命，也绝对不让你好过！”秦思霜冷声道。

冷月回头淡淡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你明白，你以为我顾及着我爹，所以没有说出你白家人的身份是吗？”殷素素嘲弄道，“白家人的身份是你的催命符，不是你的保命牌，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们。”

冷月面色微冷，直接道：“你们想多了，我只是陪恒郞来要血灵芝的，既然血灵芝没有，我便先回去了。”

殷元辛此时淡淡开口道：“再有一次，要你的命！”

冷月冷哼一声，直接大步走了。

殷素素追过去两步，大声喊道：“被戳穿就恼羞成怒了啊，真是不要脸，一天到晚惦记我娘的嫁妆，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