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的私塾位于荣国府西侧,也就是是宁荣街的西边。
前后来回不远,不过二里之地,由贾氏宗族的承爵人出资扶持。
西府袭爵人是一等将军贾赦,东府袭爵人是三品威烈将军贾珍,此外他还是族长。
贾珍之父贾敬是乙卯科进士出身,却早早脱离官场,沉浸在都外玄真观炼丹当道士。
虽是进士出身,然无意为官,究竟是躲避是非还是看破红尘,由未可知。
春日清晨,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银装素裹的大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寒意,街道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花。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晨曦透过薄雾照进学堂窗口,学子们正朗朗上口的晨读启蒙。
贾代儒照常讲了几段《诗经》的内容。
午时休息。
贾琮听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陌生的面孔。
来私塾读的人很多,贾宝玉、贾环、贾兰、贾蔷、贾菌。
还有薛蟠、贾瑞、金荣、香怜、玉爱
贾琮略微恍然,根据种种迹象、大致能推测出原著的时间进程了。
秦可卿的弟弟“秦钟”没来学堂,但此时的宝玉已和秦钟相识。
不出意外,他们明年就会开始发展基情
按照周汝昌先生的解读,今年应是红楼第九年。
通行本中,明年秦可卿染病,后年“死封龙禁尉”。
不过,按更古老的初本石头记,应该是“银丧天香楼”
一个是病死,一个是自尽。
红楼本就是一场悲剧,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轨迹吗?
蒙学他早已倒背如流,五经在大楚朝乡试——会试——殿试选一经即可。
四必读之外,贾琮专攻(诗经)。
他拥有前世的学习方法和理解,加之国学底子,索性并不是十分吃力。
贾代儒年过花甲与贾母同辈,是贾氏旁支庶出的长者。
同是代字辈仅存的几人之一,终其半生未能考上秀才,是个老童生。
但人家也是正经通过了县试、府试了的,院试屡试不中。
在古代花甲之年的老童生并不稀奇,科举之道举步维艰,远胜于后世的高考。
贾琮全程正襟危坐,在课堂上认真听取贾代儒讲解的《诗经》。
不像其他顽童一般敷衍了事混子日,遂颇有心得。
一直到申时末。
整个学堂闹哄哄的,私塾下学了。
廊道上人潮涌动,一时间犹如出笼之鸟。
铁牛提着包裹跟在身后,主仆二人行出门外。
贾琮叫他准备五两银子,并说道:“我们暂不回府里,先去太爷门下拜见。”
三面围墙,从私塾出来正对宁荣街的里巷北方。
东面鳞次栉比,呈一律青瓦小屋。
其中一间二进院落,有东西两间厢房,南为阴,北为阳。
正房用作客厅,丫头只有一个,这正是贾代儒的家。
“琮儿何必如此破费?”
贾代儒放下经,将这个贾氏族孙迎进客厅。
命丫头上茶来,嘴上应承着,银子推辞两遍却默然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