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朱氏崩溃了,整个人瘫软坐在地上,一想到丈夫和儿子要离开自己了,她的心就揪起来了。
自从晏琳琅第一次被太后召见入宫之后,晏家所有的事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她不再是晏家的体大夫人,而是虐待嫡女,不择手段,强占前夫人嫁妆的恶毒继室。
人人都在辱骂她,背地里多少人瞧不起自己,朱氏表面上装的不在意,但已经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都睡不着了。
明明她对晏琳琅也很好,只是不同于晏玲珑那般上心罢了,为何事情却落到这个地步?
“不准任何人再去打搅琳琅,听见没有?”晏老夫人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发出的怒吼,她阴沉着脸色,怒指朱氏:“若是被我知道你私下去找琳琅,日后你就不再是晏家人。”
面对晏老夫人的警告,朱氏怕了,连连称是。
晏老夫人又对着晏侍郎说:“琳琅日后嫁给楚大将军,凭着楚大将军在军中的威望,你们投身入军也未必是件坏事。自古乱世出英雄,楚大将军不也是十几岁就投身军中,硬是闯荡至今,为何晏家就不成?”
“可智哥儿从未舞刀弄枪……哪能吃得了这苦。”朱氏柔弱辩解。
一旁的晏老夫人却道:“那便开始学,从今儿开始找两个武术老师教着,日日勤学苦练,关键时候还能保命。”
晏老夫人似是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立即派人去打听有名的武师,她回想起了楚二爷被打死的惨状,不由得浑身一震,晏家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
谁也指望不上,也别想着隐瞒宫里那位,若是对方想出手,自有千百万种法子让你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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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不是糊涂了,现在学哪能来得及?”晏侍郎说。
晏老夫人却道:“眼下你还有更好的法子么?”
晏侍郎语噎,和儿子面面相觑,懿旨已经赐下,入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又说:“琳琅是晏家最后一道保命符,若是毁了保命符,晏家就是下一个安阳长公主府,有琳琅这层关系在,楚大将军定会私下照拂照拂。”
这么一说,朱氏才歇了心思去找晏琳琅的麻烦。
懿旨赐达晏家的消息也传到了楚家和南家耳中,南老夫人当即就病倒了,嘴里嚷嚷着家门不幸,任凭身边的老嬷嬷如何劝,南老夫人就是心结难解,当晚就昏迷不醒,情况危险。
南夫人衣不解带地守在一旁照料,整个人已经麻木了,就坐在椅子上脑海里想着白天的事。
“母亲,祖母怎么样?”南青青天不亮就来了,满脸的关心,她探过身子去看望南老夫人。
南夫人收起心思,拉着她的手说:“你祖母年纪大了,是老毛病了,太医来看过了,需静养。”
只有她心里清楚,南家老夫人是怒极攻心导致的,加上年纪大了,极容易危险。
南青青垂眸,噘嘴不语。回想想春日宴那日就不该入宫,更不该戴着那一枚属于晏琳琅亡母的嫁妆簪子。
一切的不幸都是从那天开始的。
南夫人何尝不后悔呢,劝道:“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多想,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你祖母快些好起来。”
万一南老夫人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儿,南家的脊梁骨怕是要被人给戳烂了。
床榻上的南家老夫人悠悠然睁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扶着丫鬟的手坐起来,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南青青。
“赐婚当日你是不是故意惊马被人所救?”
南青青闻言羞愧地低着头,她当时气不过,一时冲动才会认错了人,面对质问,南青青跪在地上:“祖母,是孙女糊涂,孙女只是气不过太后我还要将孙女赐给晏智,那晏智就是个粉面郎君,不堪大用,孙女堂堂郡主之女,这不是侮辱孙女么。”
她越说越委屈,将这一切都怪罪在太后头上,要不是她乱点鸳鸯谱,她又何至于冲动犯错?
南家老夫人见她还不肯认错,便有些失望地闭了闭眼,随后轻声说:“我记得你做的莲子羹最讨我欢心,趁你临走之前,多做些让祖母尝尝,日后怕是想吃也吃不到了。”
听这话,南青青也没多想,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珠儿,应了一句是,便转身离开了。
人走后,南老夫人又遣散了身边人,只留下了南夫人。
南夫人眼皮跳了跳,自家婆母极少管事儿,且大多数都在念佛经,养花养草之类的,也极少和她红过脸。
将人都劝散,必是有什么事儿要和自己说。
“母亲。”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南老夫人长叹口气,才徐徐开口:“我知你心疼女儿,但此事你还不明白太后之意,你父王乃是豫南王爷,战功赫赫,你又是她唯一的子嗣,就代表着豫南王爷的脸面,你父王虽不在,可无数手下还在呢,青青要是真的给胡大将军做了妾侍,丢的就是豫南王爷的脸面,更会让无数随军之人心寒。”
这一层南夫人倒是没有想过,她诧异地看着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