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吹乱了熊倜额头上的发,被风掀起的泥沙忽然迷了熊倜的眼睛。
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睛,等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疑是师父的背影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此时,他的心像一团乱麻。
他之前就知道逍遥子跟他站的阵营不一样。那人如果真的是师父,那么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来杀这几个人呢?
熊倜转头看着夏芸,皱着眉头很认真地问:“芸儿,你告诉过师父我要去杀东林院的那三个人吗?”
“没有,我怎么可能告诉师父。再说,我就算要告诉师父,我也要先告诉你一声,至少要和你商量一下。”夏芸立刻就回绝熊倜。
“没有告诉就好。”熊倜叹了口气, “可是,如果你没有告诉师父,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你确定那个人是师父吗?天那么黑,也许是你自己看错了呢?”夏芸也疑惑地,“也许就是一个和师父相像的白影子。”
“我真希望是我看错了!”熊倜说着,又很坚定地,“走,我们这就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师父。”
熊倜说着,忽然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冲劲,他大步一跨,奋勇向前。
风呼呼地吹着湖面,湖面荡起点点涟漪。远处水天一色,漆黑一片。
熊倜站在湖边看着近处的湖面依稀还能看到几片残留的莲花叶子。一阵清风吹过,一股清晰的湖水的气息迎面扑来。
“那有艘船!”熊倜忽然在茫茫黑夜中,发现了一点希望。他又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小船可以帮助自己过去。
夏芸眉头紧锁也盯着那艘船。“可是,你能确定我们要追的人就在船上?”
“周围什么都没有,不在船上,在哪?”熊倜更加坚定地说,仿佛无形中有股力量就指引着他往那艘船上去。
“不管怎样先过去看看,就知道这船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了。”他说着“卟嗵”跳进水里,好奇心更强烈了。
夏芸做事情历来都是要有百分百的把握才会去行动,熊倜却是凭着自己这股蛮劲,说走就走。
他平时不懂的事情,虽然很喜欢问为什么,可是有时候他的倔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不顾了。
夏芸看着熊倜跳进水里,也来不及问为什么,跟着跳进水里。
熊倜快游到小船的时候,停了下来。小船上一点光亮都没有,熊倜忽然不敢上去了。
“怎么了?”夏芸看到熊倜忽然停了下来,游到他身边询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船很奇怪,为什么一点亮光都没有。船上也没有看到船夫。”
“你是害怕有埋伏?”夏芸不管什么时候,第一个直觉就是有没有埋伏,有没有机关。
“我不是怕,我是……”熊倜说到这停住了。他是害怕逍遥子真的在这艘船上。
“唰”一下,船上的灯忽然亮了起来。船头船尾都吊着两个红灯笼。
熊倜光顾着与夏芸说话了,是什么人把这灯笼点亮的,他都没有注意。
“走,我们上去看看!”刹那,熊倜的好奇心也被这灯笼点亮了。
他们游到船边,爬上船。
还没有进去,船舱里面就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声音听起来很甜美。
夏芸要进去,熊倜却把夏芸拉住。
夏芸不明白熊倜是什么意思,她疑惑地看着熊倜。
熊倜轻轻地摇了摇头。
“琤!琤!”琴声很响亮,接着一首清新悦耳的古曲从船舱中传来。弹琴人边弹边念到: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却嫌房屋低。
盖了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忽虑出门没马骑。
买得高头金鞍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招了家人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时来运到做知县,抱怨官小职位卑。
做过尚升阁老,朝思暮想要登基。
一朝南面做天子,东征西讨打蛮夷。
四海万国都降服,想和神仙下象棋。
洞宾陪他把棋下,吩咐快做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起,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升到天上还嫌低。
玉皇大帝让他做,定嫌天宫不华丽。
熊倜听着这琴声,这词分明就是在告诉自己什么东西。他不用进去也知道里面这人是谁了。
夏芸也听出了这琴声别有用意,她嘴角微微一笑说:“这弹琴的人真有意思。”
熊倜已经猜到进去之后的结果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