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把两个孩子接回来,走到门口就听见公婆在争吵,她把门打开,吵架戛然而止。陈俊友看见是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袁炜华则头一扭,进厨房了。朱珠什么也没说,嘱咐两个孩子换了鞋去洗手,便进房间看了。
可是她刚坐下没有两分钟,就听见袁炜华在摔摔打打,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都是吃白饭的!一天到晚净等着我做饭了,我就是老妈子!累了一天了,谁不想休息会,就会欺负我这老婆子!!”
灵犀正看着绘本,被她的声儿吓了一跳,大哭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哭什么哭,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从白到黑不停嘴地哭!真是个丧门!”
听到这儿,朱珠忍不下了,她开门走到客厅把灵犀抱起来哄,对袁炜华说,“妈,您吓到她了。”
袁炜华一下炸了,“我吓到她了?我哪儿吓到她了?哦这个家我给你们当牛做马,现在我连说个话的权利都没有了?!朱珠,你讲话要凭良心的啊,你每天去学习,孩子谁给你看的?是不是我看的?一天三顿饭谁做的?是不是我做的?”
“奶奶,饭明明是爷爷做的。。”陈铭瀚在一旁小小声地说道。
“你闭嘴!”袁炜华冲他吼了一声,“大人说话哪有小孩儿插嘴的份儿!”
“行了行了!老袁,你有气别往孩子身上撒!算我误会你了,成了吧?是我多心,我给你道歉。走走走,咱俩回卧室。”陈俊友硬拉着袁炜华走了。
朱珠看他俩进去了,叹了一口气。她把内心的不快压下来,摸着灵犀棉花糖一样甜蜜的小脸蛋,柔声说,“灵犀呀,你和哥哥一起看这本大恐龙绘本,妈妈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陈灵犀奶声奶气地答应了一句,“好!”
朱珠笑起来,在两个孩子的脸上分别落下一吻。
房间内,袁炜华怒气冲冲地瞪着陈俊友。一副,虽然我知道理亏,但是我就是不讲理的无赖样子。
陈俊友怕外边人听到了,小声说道,“老袁,我刚才说话有点难听了,你别放在心上。只是我一听你说,早上咱俩看见那老头是你前男友,我这就一下气血上涌,控制不了了。”
老头?人家比你还小几岁,你竟然叫人家老头?袁炜华在心里吐槽他。其实本来她没准备告诉陈俊友,黄晟是她前男友。只是那个黄晟存心使坏,临走的时候非得喊一句,“再见前女友”!你说这不是嘴贱是什么?
陈俊友刚好听到这句话,立马不愿意了,萝卜一扔,也不吃萝卜大肉馅的饺子了,回到家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陈俊友这个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有一项,特别爱吃醋。也不知道是早年丧妻产生的后遗症,还是娇妻小自己几岁没有给他充足的安全感,总之,他就是个大醋坛子。他不想继续开铺子了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你想啊,开铺子迎来送往,每天得面对多少人。来了客人你得寒暄吧,你得笑吧,陈俊友每次看到袁炜华对别人笑眯眯的,他就要气死。
这下好端端的冒出来一个前男友,你说他能不气吗?之前在村里他也有耳闻,袁炜华有个前男友谈了好几年了,没想到这个人贼心不死,袁炜华都结婚多长时间还惦记呢?!
“行了!你能不生气了不?我都给你说了无数遍了,我们之前完全没联系,今天就是偶然碰上的!”
“那你为什么和他同桌吃饭?!”
“我吃了吗?我没吃呀,他自己一个人吃的。你看他穿得那衣服,现在还有人穿带布丁的衣服吗?他指定过得很落魄,我请他吃碗面,不过分吧?陈俊友,你要是老是逮着这一件事说个没完,可就真没意思了。”
陈俊友委屈地说道,“炜华,我不是老是逮一件事说,我就是有点儿担心。。”
“你担心什么?担心我给你戴绿帽子?陈俊友,我看你是干饭吃多了,撑得慌!饿你两顿你就没恁多屁事了!咱俩都多大岁数了?半截身子进黄土的人了,你幼不幼稚?再说了,年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小心眼,老了老了,你还打翻了醋坛子了!不嫌臊得慌!”
声音越说越大,慌得陈俊友赶紧去拉她,“行了行了,别说了!是我小心眼了,好了吧?但是怎么说,咱俩现在是夫妻,你也多少注意点影响,以后和那个什么劳什子黄晟就别见面了,成不?”
袁炜华心里明白,真惹得陈俊友不高兴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便也就坡下驴,点了点头,应承道,“你放心!以后我见了他也当不认识,绕道走。”
陈俊友这才高兴地点点头,“那我出去做饭去了。”
“咋,那朱珠不能做?”
“你看你,孩子要考证,那是大事,不能耽搁。以后她要真当老师了,咱们出去也成香门第了,多有面儿。再说了,铭瀚和灵犀上学不也方便的多,都是同行,那老师也会对孩子多照顾点儿。”
“行了行了,你去吧。我说一句,你有一百句。让你歇歇还不行了?”
“我不累。”陈俊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趴上来就亲了袁炜华一口。
“老不正经的!”袁炜华打他一下。
等他出去了,袁炜华的心才掉到肚子里。不知怎地,从黄晟说完心月的身世,她面对陈俊友总是虚得慌,骂起来也少了几分底气。
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