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瞬间陷入难言的诡异。
更诡异的是,刚刚电光火石间,沈南乔因为是跪着,所以瞬间失去平衡往前栽过去。
宁肃很自然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冰冰凉凉的指尖不偏不倚正掐住她光裸的肩头,一点点轻微的痛之后,便是绵延不断的酥麻。
沈南乔几乎是立刻就红了脸,杏眼瞪得溜圆。
那些前所未有的感觉争先恐后冲进脑子里,随即如惊雷般炸开,引发无数破碎的光点,在她身上点诸多小火苗,隐隐竟有燎原之势。
与他掌心相交的部分登时温热起来,前胸后背的鸡皮疙瘩也战栗起来。
羞窘混杂着尴尬,还有些许似有若无的期待,说不上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宁肃像是没有察觉到,甚至把人贴心地推正回原位。
“自家夫妻,不必行这种大礼。”
眼见得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从眼前抽离,沈南乔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勇气,下意识攀住他手臂。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被拉近。
她几乎是呆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前世那一日宁肃重伤之后强撑着策马回府想要见她一样的记忆毫无预警闯入脑海。
唯一不同的是,他眼下是活生生的。
那双桃花眼如黑曜般盯着她,仿佛深不见底的漩涡欲拉她沦陷。
不知道是不是宿醉未醒,沈南乔像魔怔了一般,鬼使神差凑上前贴上对方唇角。
一瞬间,两人呼吸都停滞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宁肃,常年生死一线间讨生活,他感官敏锐远远超乎常人。
但他没敢动。
因为瞧见占他便宜的小姑娘眨眨眼睛,眼眶瞬间潮红一片。
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她还觉得委屈?这是不是便是传说中的得了便宜卖乖?
然而下一刻,小姑娘变本加厉,伸手攀上他脖颈。
宁厂臣曾经遇到过不少次类似的投怀送抱,京城最大的怡香楼是他名下财产,这种事他见太多了。
女人他从来不缺,只要勾勾手指,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把美女送上门。
曾经就有江南来的花魁,自小过着寻常富户小姐都望尘莫及的奢华日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江南知府悉心培养了好几年,想把人送他。
那花魁的调情功夫可比小姑娘强千百倍,可她贴上来的时候,自己下意识便躲了,甚至沉下脸把人直接轰了出去。
然而此时此刻,他躲不了,甚至没有拒绝的想法。
沈南乔呼吸之间的气息就扑在他脖颈,让原本就闭塞的帐子里显得更加逼仄。
他无奈皱眉,却不由自主伸手拍上她的背:“这是怎么了?”
小姑娘带着哭腔的音色就在耳畔。
“我是在想,这么好看的人儿,怎么就便宜我了?”
宁肃:“……”
虽然离谱,但却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因为打小儿就是这样。
闹了半天竟为这,还以为她突然开窍了,于是宁肃没好气地道。
“大概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吧。”
这话恰好触动沈南乔的心思,她猛地从宁肃怀里起身,原本将落未落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可不,还是造了很大的孽。”
宁肃: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就见小姑娘直视他双眼,郑重其事道。
“放心,上辈子欠的,这辈子我一定竭尽所能加倍还。”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回头看看前一晚她到底喝的这么酒,竟然如此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