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恙愣愣的呢喃:“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管教我?”
她似乎是被激怒了,眼眶通红:“你知道我爹为何遭受这无妄之灾吗?还不是因为我与你的婚事!为什么,为什么你我一成亲,爹就突发恶疾?!难道不就是因为……”
她还没说完,甚至没反应过来,第三杯酒就泼到了脸上。
整个热闹的归香居如今无一人敢言,沈明珠更是噤声躲在了一边。
掌柜的有恩必报,使了眼色就和小二们赶了其他人上楼:“各位贵客还是请二楼一叙吧,今日这一楼不太方便。”
柳消闲的手垂下,他字字诛心冷静道:“云无恙,爹前几日才离世你就在这酗酒;爹让你独善其身,你跑去殿前长跪不珍视自己的身体;你觉得爹病逝另有隐情,却只努力了不到一天就自甘堕落不再去查,至于婚事……”
“若那天陛下指婚你真的不愿,我都敢站出来,你又为何不敢?!”
他皱眉厉声:“云相刚离世,我爹就被派上了战场,这门亲事难道就对我们柳家有利吗?我骂你没用可有一字是冤枉你了?”
云无恙抬眼,柳消闲一袭白衣俊美无双,那双眼睛隐隐含着对她的痛心与惋惜。
这种眼神仿佛刺痛了云无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眼眶一酸,跌坐在座位上。
是她没用,谁都护不住。
“既然如此,”她沙哑道:“你为什么还来找我,就算现在去找陛下请求和离,我也是愿意的。”
柳消闲这才走过来,他用带着茶香的衣袖擦掉了云无恙不断夺眶而出的眼泪。
“无恙,爱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坚不可摧,在翻山越岭时依旧不会消失殆尽。既然成了夫妻,我便与你相互扶持……”
他眼眸闪了闪:“我们一起在这世上好好活下去,经营好我们的家。”
终于像云追忆说的,有人接住了她的眼泪。
云府是她永远的家,柳消闲告诉她,他在,家就不会散。
柳消闲第二日便病倒了。
许是被云无恙气的,又或是淋雨淋的,总之云无恙头脑清醒后寸步不离。
她守在柳消闲床边,一边喂着男子吃药一边和他闲聊。
云无恙:“也不知道爹在战场那边怎么样了。”
柳消闲淡淡道:“爹又不是刚当上将军一两天了,没事的。”
云无恙:“也是。”
于是她刚喂完柳消闲吃药,就自己开始吃起给柳消闲准备的蜜饯。
柳消闲平静的望着她:“你吃什么呢?”
云无恙低头,一脸懵:“你不是说不吃甜的吗?”
柳消闲神色如常道:“昨日,昨日沈小姐邀请你去吃席,我听说你吃了一整碟的蒜肉片。”
云无恙:“?”
靠,这他也知道?
“这几天你生病了陪你吃的清淡,”云无恙撇撇嘴:“我一下没忍住。”
柳消闲看着她竟然开起了玩笑:“没事,吃了一整盘,猪也算以另一种形式复活了。”
云无恙:“……”
行行行,老子要假装跟你玩s然后把你打死(死亡微笑)。
她不理会柳消闲,突然道:“哎,你头发掉了。”
柳消闲:“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云无恙就前倾捡起了落在他肩头的一丝长发,然后缩在手里递给柳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