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提前一年从学校毕业,我当然求之不得了,但要因此浪费一个能够出国深造,将来可以为国家作出更大贡献的交换生名额,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抵达新省之后,唐沭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宁城给夏妍报平安,并从她的口中得知了学校对他的安排。
“你是知道我的,对从事科学研究没什么兴趣,这么一个提高学术水平的好机会给我就有些暴殄天物了,不如让那些醉心于科研活动的学长和学姐过去。”
电话那头,夏妍嘿嘿一阵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害怕坐这么远的飞机会死在天上啊?”
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夏妍当然要好好地笑话唐沭一番,毕竟这家伙的身上能够被拿来当做笑话的地方不多,飞机恐惧症算一个。
唐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严格说起来,夏妍这话其实也没错,从宁城出发前往欧洲的这段旅程对于他而言绝对会是一场煎熬,不过要说就因为自己不能长途飞行这一点而放弃这么好的一次机会,那叫因噎废食。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这次可是我妈难得动用了一些关系才替你求来的名额,为的就是能让你修满学分顺利提前毕业,如果不去的话,我妈那边要怎么交代?”
要知道邱教授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这次能这样不遗余力地力挺唐沭,不管唐沭是不是真的适合这个交换生的身份,她的名誉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付出不可谓不巨大。
“如果说派我出去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翻译几本权威籍和几份资料的话,我在国内一样能做,只要能搞到那些原版材料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倒是轻松,如果这些原版籍和资料这么容易就能够弄回来,学校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把交换生送出去吗?”
夏妍可是听那些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说过,他们过去之后所学的自然科学其实都是一些皮毛,真正高端的东西人家从来就不教,中国留学生想学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做到一件事,那就是主动放弃现在中国人身份,加入对方的国籍成为对方的公民并发誓效忠他们的国家。
就连大学教科,这些欧洲人都保护得如此严密,不让来自东方的留学生窥视,更别说那些权威籍和资料论了。
究竟是谁说出科学无国界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话的,西方对于中国的科技封锁已经达到了一个变态的程度,这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既然人家对知识产权保护得这么严密,我过去恐怕也没什么用吧。”唐沭觉得自己在国外无亲无故,大概率的情况也是得不到学校想要的这些东西吧。
“别人或许没办法,但你肯定可以,我妈就是知道你鬼主意多,才向学校极力推荐你的。”
唐沭苦笑,还真是多谢未来丈母娘这么看得起他。
“先让钟姐帮忙找一找这些材料,如果能弄到手那是最好,翻译出来交给学校就算是交差了,如果真的很难得到的话,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抵达吐鲁番的时候,唐沭就感觉葡萄的收购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顺利,当地的农户好像很不情愿出售鲜葡萄,即便沈氏酒庄已经将收购价格一提再提,成效依旧甚微。
就这个情况,唐沭认为自己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要知道酒庄这边的投入可不少,如果最终酿造葡萄酒的计划失败了,母亲的农副产品贸易公司可能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基金会那边也势必会受到牵连。
万一再影响到今年下半年云省咖啡豆的收购,那母亲沈秀玉的损失可就大了。
“你的意思是暂时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老老实实再等上两年正常毕业?”
在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夏妍又说回了刚开始时的话题,唐沭对此表示很不理解,为什么就一定要自己提前一年从学校毕业呢?就算他当初报考农大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学习什么种地的专业知识,但好歹也得把四年学上满吧,怎么就非要从四年本科念成三年大专呢?
电话那头,夏妍沉默了片刻,这才给出了一个令唐沭更加好奇的答案:“想知道?去问沈阿姨去。”
带着这样一份疑惑,唐沭挂了电话走出电话局,他没有选择在市内作片刻的停留,而是坐上了进城采买的马车,来到沈氏酒庄所在的葡萄乡。
早在沈秀玉成立农副产品贸易公司的时候,唐沭就已经给出了公司的发展计划,在去年成功将云省咖啡推向国际市场之后,沈秀玉就根据儿子所拟定的计划,将酒庄的选址定在了新省吐鲁番地区的葡萄乡。
将酒庄放在这里,当然是为了能够更为便捷地就地取材,毕竟水果这种东西经不起长途运输,想要酿出最好的葡萄酒,当然需要采用最新鲜的原材料。
沈秀玉在酒庄的建设上下了很大的工夫,设计师是从欧洲请来的,所有的设备也都是最好的,就连盛放酒浆的橡木桶都是从欧洲买回来的,唐沭的意思是采用欧洲的工艺,酿出最好的酒,然后再高价卖给欧洲人。
可谁也没有料到,所有的工作都做到了尽善尽美,却在最后的采购上遇到了麻烦。沈秀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将收购价格一抬再抬,收购点依旧是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她原本是不打算惊动正在清溪镇与夏妍享受二人世界的儿子的,可葡萄的收购情况如此严峻,她也不得不将唐沭从温柔乡里拽出来帮忙解决问题。
马车在酒庄的门前停下,唐沭跳下车,与送他回来的老乡道了谢,见儿子来了,沈秀玉就好像是有了主心骨,原本她还在焦虑葡萄的收购问题,唐沭一来,她的焦虑立即荡然无存,还一个劲儿地责备唐沭:“你怎么不把夏妍也带过来领略一下祖国的西部风光?”
“我过来难道是为了游山玩水的吗?”唐沭的眉头微蹙,他这一路走过来,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我问了送我回来的本地大叔,他说今年的葡萄收成不太好,现在收到的葡萄都被用来制作成葡萄干了,挂在树上的还没有成熟,可就算成熟了,恐怕量也不会太大。”
因为保存和运输的问题,鲜葡萄现在很难走出新省地区,当地的种植户都是将葡萄制作成葡萄干之后再拿出去售卖,虽然葡萄干的利润不高,却也是当地人唯一的收入来源,所以在确保自家的收入不会受到影响这个大前提下,他们是不会将鲜葡萄拿出来卖的。
唐沭的话让沈秀玉重新升起了一丝担忧:“我们的酒庄投入了这么多资金,总不能今年一桶酒也酿不出来吧。”
“今年的酒肯定是要酿的,不过也不需要太多,将酒控制在五十桶左右就足够了。”
某一个年份的葡萄产量低,那一年的酒就有可能在将来被炒出一个天价,就比如一九八二年,后来的拉菲被抬到了一个怎样的价格,恐怕就连拉菲·罗斯柴尔德酒庄自己都想象不到。
“可人家不愿意卖,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去葡萄园里抢吗?”
“种植户不卖,那是因为收购价格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如果鲜葡萄的收购价不能与葡萄干的利润持平,是我我也不会卖。”
今年对于整个葡萄酒行业来说是一个挑战,同时也是一次机会,能不能一举打响沈氏酒庄这个品牌就在此一举了,唐沭觉得现在可不是心疼那一点收购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