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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夏日暖阳徐徐升空,上午十点的阳光很亮。 沉默在阳光下漫延,二人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秦晏率先打破沉默:“主角受死了,那主角攻呢?” 江迟沉声答:“疯了。” 秦晏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疯了?一个主角死了,一个主角疯了江迟,你平常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江迟避开秦晏探究的眼神,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 又不是他写的小说! 他就是一破看小说的,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啊! 很半天,江迟才说:“因果是可以改变的,秦晏不就提前醒过来了吗?” 秦晏若有所思:“在小说里,秦晏不是这时候醒的吗?” 江迟摇头:“中剧情出现了变化,这说明蝴蝶的翅膀已经开始煽动了。” 秦晏眉梢轻抬,眼神平静:“这说明你看的那本也不怎么准。” 江迟说:“还是很准的,里说你住在小南楼,我一路往南走,果然就遇到你了咱们可以把原当做行动指南,能够规避很多危险。” 秦晏眉峰一动,沉吟道:“原来这场婚姻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难怪你千方百计阻止秦、季两家联姻。” 提及生死,气氛倏忽又沉重起来。 江迟安慰道:“智者不入爱河,谈恋爱有什么意思,动不动要死要活的秦宅虽然奢靡华贵,但世上总有比这里好的地方。” 秦晏不置可否,站在原地思索着什么。 江迟手机一震,他低头看了眼消息提醒:“你先跟我回去,我朋友还在后门等着呢,他发微信催咱们呢。” 秦晏轻轻嘶了一声,上下打量江迟:“你们居然还有团伙?” 江迟:“什么团伙?!是团队、tea兄弟tea” 秦晏耸耸肩,示意随便你怎么说。 江迟把手机揣回兜里,沿着监控死角慢慢往后门走:“我哥们超讲义气,他都怕死秦晏了,但还是坚持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秦晏都不舍得告诉江迟,你们的战线从一开始就歪了十万八千里,如果硬要形容的话,相当于赵云在长坂坡七进七出,却没摸到阿斗的襁褓,反倒把曹操扛了出来。 这回可真是擒贼先擒王了。 秦晏中肯地评价:“你们的战线很特别,在对抗一个想象出来的敌人。” 江迟笑了笑:“这可不是想象的。我哥们说,秦晏超凶的,会把人扔到海里,所有得罪了秦晏的人,都会死得莫名其妙。” 秦晏从小就是个优等生,擅长捕捉信息和回答问题:“扔到海里,那不就是淹死的?这一点也不莫名其妙。” 江迟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兄弟胆子很小,所以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秦晏从没杀过人,还挺好相处的。” 秦晏:“秦晏本来也没杀过人!” 江迟唔了一声,很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对了,你今天回来,秦晏说什么了吗?” 这是个好问题。 秦晏想,假如昨天江迟带走的是真季瑜,自己会说什么呢。 作为苏筱晚挑选的冲喜人选,季瑜在婚礼上逃婚,苏筱晚必定难辞其咎,秦晏定然会借题发挥,趁机整治苏筱晚一番。 可惜江迟认错人了,没能真把季瑜带走。 对此,秦晏略感遗憾。 “他很遗憾,”秦晏如实说:“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他不会找你麻烦。” 江迟以为秦晏遗憾没能和季瑜结婚,当即怒道:“他有什么可遗憾的!我倒不是怕他找我麻烦算了,这不重要,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说话间,秦宅后门出现在在二人眼前。 江迟看了眼两米高的樯,半蹲下来,对秦晏说:“来,我托你上去。” 秦晏眼神犹豫:“我从来没翻过墙。” “人都是要有第一次的。”江迟勉励道:“你踩着我胳膊,我托你上去。” 秦晏不是很想翻墙,故意找借口拖延,问:“那你怎么上去?” 江迟站起身,双手攀在墙头,用力一撑一跳,灵巧地跃到了墙上。 他朝秦晏伸出手:“来!” 这伶俐的身手着实令人震惊。 秦晏调侃道:“不亏是芜川有名的花花公子,这是翻了多少窗台才练就的好身手,恐怕连罗密欧都甘拜下风。”

江迟微微探下身,拽住秦晏的手,催促:“快上来,朱丽叶,一会儿该来人了。” 温热的掌心相触,体温比夏风更暖。 墙头墙下,二人遥遥相望。 树影落在脸上,阳光正好,清风吹拂,树梢摇曳,推着云影向南走。 砰砰砰,砰砰砰。 江迟心跳有点快,他握着秦晏的手,指尖恰好搭在对方手腕上。 电光石火间,江迟听到了秦晏的脉搏,也跳得很快。 正这时,秦晏猛地收回手,忽然说:“我想到一个问题。” 江迟回过神:“什么?” 秦晏走向墙边的垂花门,拉开门闩:“咱们在门里,为什么要翻墙?” 江迟:“” 铜门‘吱呀’一声轻响,悠悠然向外打开。 秦晏迈过门槛:“江博士念了这么多,原来只学了如何翻墙跳窗,竟不知道门能从里面开吗?” 江迟朝秦晏竖了竖中指,转身从两米多高的墙上一跃而下。 墙外的洪子宵等得太久,急得都快报警了。 正坐立难安之时,见到江迟慢慢走过来。 洪子宵下车去迎:“我的哥呀,你是我亲哥,怎么样?顺利吗?” 江迟‘唔’了一声:“基本顺利。” “那就好。” 洪子宵见到江迟平安无事,这才有心思仔细去看江迟带出来的人。 这一看,当即愣在原地。 极品,确实是极品。 “这也太好看了。”洪子宵凑到江迟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值值值,别说是到秦家接人,就是到月球接都值,绝!还得是你啊哥!” 江迟看了眼秦晏,秦晏也在看他。 江迟轻咳一声:“子宵,别说了,让人家听到就不好了。” 洪子宵看向五米开外的秦晏,自信道:“他听不到。” 秦晏露出友好笑容:“你好,我能听到。” 江迟:“” 洪子宵后背僵直,整个人被点了穴定在原地:“你也好,季公子,我姓洪,洪子宵的洪。” 秦晏微微颔首:“原来是洪公子,久仰。” 洪子宵清了清嗓:“咳咳,久仰,久仰。” 比起洪子宵的局促,秦晏游刃有余:“洪公子是江迟的朋友?” “我和江迟是发小,”洪子宵快速回答:“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一块长大,还有方家的方思折,我们仨从小都特别好。” 方思折? 江迟都不知道方思折是谁,洪子宵跟季瑜瞎介绍什么? 江迟疑惑地看向洪子宵,不知道他提这些作甚。 洪子宵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嗓子有点干,脑子也暂时失去了控制,好像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压迫,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跳加速,气薄底虚,跟进了刑部大牢被灌了吐真剂一样,叭叭的什么都往外说,生怕回答得不到位。 奇了怪了,到底怎么回事。 洪子宵向来不爱琢磨这些复杂的事,习惯忽视自己想不明白的东西。 放过自己是人类最难得的品质。 三人一起吃了饭,洪子宵又开车送江迟回住处。 酒店楼下,江迟和洪子宵挥手告别:“兄弟,回去开车慢点。” 洪子宵揽着江迟的肩,非要去买烟,同时疯狂给江迟使眼色,暗示自己有话要说。 江迟把家门钥匙给了秦晏,秦晏便先上了楼。 自助贩卖机旁,洪子宵弯腰,从出货口捡起个蓝色的小盒,转身递给江迟。 江迟抱臂靠在墙边,以为是烟盒,顺手接了过来。 盒子一入手,江迟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盒子大小和烟盒差不多,但出奇的轻,不是烟盒该有的重量。 江迟低头一看。 是一盒避孕套! 江迟:“???” 洪子宵从兜里掏出烟,点深吸一口,鼓励道:“江哥,要是成了,我给你开个大大part祝。” 江迟满脸一言难尽,晃晃手里的小盒:“这么有仪式感吗?” 洪子宵也靠在墙上,压低声音:“哥,如果还是不能不能找到感觉,你也

别气馁。” 江迟皱起眉,诧异地看着洪子宵。 洪子宵吞吞吐吐:“我听说有个老中医专门治这个,效果特别好,要不行我陪你去看看?” 江迟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看什么?” 洪子宵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凑在江迟耳边说:“这两年,你也试了那么多人,但都没感觉,我想着可能跟人没关系,是不是你身体身体需要调养一下,调养好了,就行了。” 在这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江迟终于理解了洪子宵的意思。 调养好了,就行了?那要是调养不好呢? 江迟大吃一惊:“你是说我不行?” 洪子宵吓得一激灵,把头摇成拨浪鼓,瞬间改口:“没有!没有!哥,你怎么可能不行的,是你那些对象不能不能让你感兴趣。” 江迟脑子里‘嗡’地一声,前因后果瞬间清晰了。 难怪原身会不停地换男友,原来是原来是身体抱恙,不能人事?! 原身否认是身体原因,就不停地和各种美人谈恋爱找感觉,但都以失败告终,所以才找一个分一个,转头又去找更好看、更漂亮。 江迟被这个消息砸懵了,登时愣在原地。 洪子宵特别怕江迟生气,从前不敢直说,今天见江迟心情不错,才鼓足了勇气提了提。 等到这会儿,那点子勇气也全都耗尽了。 洪子宵管杀不管埋,扔下个重磅炸弹后转身就跑: “迟哥,我先回家吃饭了,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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