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马一路向北疾驰,队伍后方传来阵阵呼啸声,萧纳识得这声音,正是布纲山上那伙土匪劫掠时的信号。
布纲山匪寇三百余,除了一百多年轻力壮的男子,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可即便如此,其战力仍是不可小觑。
这些年布纲山匪寇前前后后杀了不下两百北突军,闹得最凶的时候,少于百来人都不敢从布纲山脚下经过。
萧纳好歹是个手握三千兵马的将领,并没有一味夹着尾巴逃跑,等来到相对开阔地带后,勐然勒住战马,回身道:
“众将士听令,布纲山贼寇这些年倚仗地利优势,处处与我北突为敌,如今他们主动送上门,咱们没有不收的道理。阿尔斯愣、依仁台,你俩各自带领一千人马前去迎敌,剩下的人原地待命。”
“是!”
两名披甲汉子一行礼,随后调转马头向后奔去。
……
后方不足两里处,一伙人正远远注视着北突军动向,一名老者向身旁人恭声道:
“大当家的,确定了,这三千人正是妫州城驻军,为首跑得最快那胖子,就是萧纳。”
被老者以“大当家”称呼之人,乃是一名四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体型健壮丝毫不输男子,最扎眼的当属她的脸——一道又深又长的疤痕自头顶倾斜至嘴唇,贯穿了整个面部,看起来异常狰狞,也不知她受了此等重伤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到萧纳的名字,女子下意识摸了摸脸,而后开口道:
“谭军师,让兄弟们做好准备,对方有足足三千人,谁要是害怕,现在走还来得及,若是一会儿打起来再临阵脱逃,休怪洒家的鬼头刀翻脸不认人。”
多年的草莽生涯,让这个原本柔弱清秀的女子彻底沦落成让男子都惧怕的角色,谭姓老者是少有在对方面前能笑出来的人物,他捋捋胡须道:
“咱们布纲寨的人,哪个不是被北突人害得家破人亡,又有谁不想找萧纳寻仇?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寨主你就是拿刀架在兄弟们脖子上,兄弟们都不会走。”
女人闻言回过头,扫视了一眼身后众人,当中男女老少皆有,除了个别腿脚不利索只能待在山上等死,剩下的人全都在这里了。
二百八十六名老弱妇孺,要对付两千披坚执锐的北突军,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因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了萧纳,至于其他北突士卒,杀一个便赚一个。
……
王柄权端坐马上,静静看着北突军调兵遣将,虽说眼前这些都是普通守城兵,而且当中还有像萧纳这样,靠着家族荫蔽久居后方没经历过战火的少爷兵,但北突每半年一次的集训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湖弄过去的,至少体魄方面不能落下。
面对一帮山匪,北突军无论人数体力还是兵器都远胜对方,自然无需忌惮什么,直接亮起手中尖刀冲了上去,以女土匪为首的二百余人也没犹豫,一往无前迎了上去。
王潜山望着这一幕,微微有些动容,趁着萧纳分心的功夫,他凑到王柄权身旁小声说到:
“爹,当真不管?”
王柄权并未回话,而是眼神晦暗看着儿子身后颜色微变的女子,后者立马明白自己知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正欲开口,却听王柄权冷声说到:
“若想活命,最好乖乖闭嘴。”
女子眼中透出惊恐,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
不远处,山匪已与北突军战在一起,面对十倍于自己的精锐敌人,说不胆怯是假的,但即便是比王潜山年纪还小的孩童,眼中都带着倔强,举起近乎和自己等高的刀剑冲杀过去。
王柄权叹息一声,刚要出手,身旁一骑就率先冲出,与此同时,一声尖叫自耳边想起,暖玉娇体也随之落入他怀中。望着策马远去的儿子,他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