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汤奇胜,唐景二人连续略过多间牢房,其内犯人早就对唐门弟子深恶痛绝,恨不得扒其皮餐其肉,见到两人经过皆一个个趴到栏杆上,说着各种恶毒的话语。
洪毛不是唐门中人,也不是被骂不还嘴的主儿,仗着对方奈何不了自己,沿途走来逢人便骂,即便那人只是略带不善看了他一眼,也要被他吐口唾沫。
看着一个个被他骂到暴跳如雷的囚犯,唐景虽略有不悦,但也没开口阻止,毕竟少年怀揣的可是宗主亲传弟子令,按规矩自己见了他都得行礼。
……
“看你生得人不人鬼不鬼,老子当年怎么就没狠心把你仍尿盆里淹死?”
洪毛朝一个囚犯狠狠啐了一口,转过头小跑跟上已经走远的唐景,脸上挂着一副便秘多日猛然通畅的表情,说到:
“这群王八蛋真是贱骨头,没事非得找骂。”
唐景则是连看他都懒得看,面无表情来到一间牢房前,洪毛熟练凑上前,满脸好奇,“这家伙……”
“唐门的事你少打听。”
唐景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冷冷打断,随后掏出丹药扔进牢房,说道:
“出来陪我打一场。”
牢房里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看起来老实木讷,皮肤黝黑,属于那种放到人堆都认不出的。
汉子一把接过丹药,眯眼看了下二人,随后缓缓起身来到牢门前,全程未发一言。
唐景也没多废话,直接打开了牢门,地牢中不见天日,约莫此时已近黄昏,看来这是今天最后一个了。
……
一个时辰后,唐景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房间,这里是为数不多可供休息的场所,条件一般,但好歹能落脚。
看了一天热闹的洪毛坐在桌前给剑身上油,这一天下来,这把镶金嵌玉的宝剑真就成了摆设,他一边擦拭剑身一边说到:
“师弟,那庄稼汉看着老实,没想到出手就是杀招,明儿个你打完三个,也帮我寻摸个差不多的练练手。”
此时的唐景衣衫破烂,浑身上下又酸又痛,躺在床上连个指头都不想动,自然不愿搭理这货,闭上双眼不大会就传出呼噜声。洪毛也不自讨没趣,将宝剑重新插回剑鞘,吹灭灯火后躺到房间另一张床上,两眼溜圆瞪着窗外。
身处地下,就连被褥也带着一股潮霉味,可和老乌头那张被酒浸透了的床铺比,还是要好上太多。
“也不知道驿馆那几个家伙现在过得怎么样,等小爷回去之时,就是一等一的大侠了,到那时我看谁还敢笑话老子。”
少年嘀咕完,闭上了双眼。
……
夜深以后,整个地牢六层并未安静多少,反而四周不时传出各种声响。
关在这里的囚犯早就忘了阳光是什么样子,自然也不知晓外面究竟是天亮还是天黑,他们或是闷声低语,或是轻声尖笑,再不就以指甲挠墙……总之就没几个正常的,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身处第三间牢房的李火云与之相比要安静许多,他伸手从腰间取出一粒褐色丹药,端详片刻后,直接扔进嘴里嚼碎吞下。
这丹药正是唐景白天给他那颗,被他使了障眼法藏下,如今夜深,就连守卫也忍不住一个劲打瞌睡,正是他解毒之时。
李火云闭目打坐,半个时辰后,才重新睁开双眼,眼中隐隐透出狞意,他扭头透过铁窗看向外面擂台,自语道:
“待老夫将毒蛊逼出体外,你们三人的心肝便是我的了。”
说完,老者重新闭上双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