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权这半年来受尽冷眼,产出第一批火铳还都无偿给了京师火铳队,自己不但一分钱没挣着,这些年攒的家底都快没了。
手上虽说还有一个醉杏楼撑着,但自打两位花魁走后,生意一落千丈,反而被其他之前势弱的青楼反压一头。再说了,自己也不能总为爱发电不是?
王柄权此行进宫,就是去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个被圣恩帝连蒙带骗套路去的琉璃厂。琉璃厂利润巨大,养活一个军械厂绰绰有余。
来到御房,王柄权敲响大门。
“进来!”
推门而入,这次老皇帝不在,只有新皇一个人。
新皇抬头看向王柄权,开口询问道:“皇弟有事吗?”
王柄权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旁敲侧击道:“军械厂产的那批火铳皇兄可还满意?”
“嗯,十分满意,我和父皇都特意检视过,无论准度还是便携性,确实比以往的强上许多,麻烦你这边辛苦一下,早日给边疆军队安排上。”
“额……”听到这话,王柄权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贤恩帝明显看出了他有难处,“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皇上,我们这边肯定是没问题,只是户部那边……”
“户部之前确实来找过朕几次,朕把他们都压下去了,让他们积极配合你,他们也答应了。”
王柄权撇撇嘴道:“皇兄,户部那帮老家伙可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若是让他们帮忙还好说,若是让他们出银子,一个个跟要他们命一样,所以……我想要回琉璃厂。”
“琉璃厂?”王柄贤有些诧异,琉璃厂堪比一座宝,户部也因此每年都会上,想要接管。
但眼下王柄权说的却不是接管,而是要回,听意思好像这本就是他的东西,贤恩帝不禁有些疑惑道:“刚才你说的可是要回?”
王柄权点点头,“琉璃厂本就是我一手建立,后来交给父皇,转而交由三公主打理。如今军械厂所需巨大,并且没有收入来源,所以我想以琉璃厂养活军械所。”
贤恩帝闻言点头,这件事老皇帝确实没和他说过,不过想来王柄权也不至于对他撒谎,琉璃厂八成还真是他建立的。
就在他思索之际,王柄权将一枚玉佩轻轻放于龙案上。仍在思索的王柄贤先是瞟了一眼,并未在意,待缓过神来才拿起玉佩仔细观摩。
“这玉佩,你从何而来?”
“皇兄,这玉佩可是你给我的。”
“朕给你的?”新皇起初有点懵,随即马上反应过来,“难道你就是那个神秘的拍卖会老板?”
王柄权点点头,得到答复的新皇表面平静,内心却大受震动。
这玉佩可以说是他的一块心病,之前当皇子时还好,现在随着他登基称帝,他送出的这枚玉佩分量也随之提高,作为皇帝要一言九鼎,若是真有人带着玉佩求他做一件事,就算再难也要履行承诺。
现在王柄权带着这枚玉佩前来,说明琉璃厂确实出自他手,且无论琉璃厂是否出自他手,王柄贤都要履行当初的承诺。
“你确定要用掉这次机会?”在新皇看来,这玉佩的分量可是要比区区一个琉璃厂重得多。
王柄权却是一摊手,意思再明显不过。新皇见状内心苦笑,也是,对面这位爷让他当皇帝他都不愿意,自己这个人情放在他那,恐怕还没一沓银票实用。
“好,此事朕答应了,三公主那边我会去处理。”新皇收起玉佩,给了王柄权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先谢过皇兄了。”王柄权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王柄权告辞转身离去,良久过后,新皇喃喃道:“王柄权,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
“来人,请三公主过来下。”
三公主王冰瑶比王柄贤小八岁,如今年纪刚过二十五,前些年就已经嫁人了,驸马是那一年的新科状元。
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在王朝,男子若是入赘,那孩子就要随母姓,所以入赘的男人会一直被别人看不起。有些有骨气的,宁愿沦落街头当乞丐,也不愿入赘。这位新科状元父母早逝,他自己又无权无势,纵使才华横溢,却也只能向权势低头,最终被招赘入宫当了驸马爷。
按王朝律例,做了驸马不能入朝为官,苦读寒窗十余年,一朝金榜题名却也只能做一个满腹经纶的笼中雀,说来也是悲哀。
圣恩帝此举也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三公主没有外嫁,自然可以继续管理琉璃厂,琉璃厂一天在三公主手中,便一天是皇家产业。
三公主这段婚姻看似充满了利益纠葛,但总好过远嫁异国他乡。
“哥,你找我?”不大会儿,三公主便来了。
王柄贤看向这个最疼爱的妹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冰瑶,哥想和你商量件事。”
王冰瑶则大大咧咧地在王柄贤旁边坐下,吃起了龙案上的点心,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哥你有什么事就说嘛,没必要扭扭捏捏的。”她的举止神态,完全没了在外人面前的端庄大方,反而更像是严大小姐的做派。
王柄贤宠溺地看着三公主,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如此放得开,如同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今天八弟来找过我…”
“哦?他找你倒是有些新鲜。”王冰瑶来了兴趣,终于停下了往嘴里塞东西的举动。
王柄贤点点头,然后说道:“他想要回琉璃厂。”
“琉璃厂?”王冰瑶一时有点蒙,“等等,他的意思是琉璃厂本来是他的?”她的反应速度倒是比王柄贤快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