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殒凰魔帝独自留下断后的这一幕,罗丰感叹道:“英勇悍武之魔,虽是敌人,倒也可歌可泣,弄得好似我们成了反派一般。”
端木正哼了一声,道:“再怎么英勇,也掩盖不了他身为侵略者的本质,倒不如说,越是值得可敬的敌人,越是该杀,如此才能合乎正义。”
罗丰笑了笑,没有反驳,既然是敌人,那就没有站在对方立场上考虑的道理,何况自己身为被侵略者,从第三方角度看也是天然占据正义的一方,替魔族辩护是吃饱了撑的,换位思考是与朋友相处的方法,而不是对待敌人的态度。
正如同发生战争的甲乙两国,身为被侵略的甲国人,口口声声解释乙国发动战争是多么的无奈,要求国人站在敌国的立场上进行考虑,这种人要么脑子有坑,要么是处心积虑的卖国贼。
倘若有一天他们将魔族彻底击败,将魔族的上层强者一扫而空,注定永世不得翻身,那么身为胜利者,倒是可以发挥表达下自己的宽宏大量,为一两个魔族翻案,告诉世人并非所有魔族都是一无是处,还是有少数魔族身上有那么一两个闪光点的。
但在战争尚未结束前,或者说,在魔族还有还手之力前,他们就永远是邪恶的代名词、是必须斩尽杀绝的对象,不能有丝毫同情,否则就是对战友、对同胞、对族人的背叛。
端木正知道罗丰刚才只是句玩笑之言,没有揪住不放,转回正题道:“倒是被你说中了,妖帝果然安排了四凶在场外埋伏,倘若我们真的重创魔族战力,只怕这太素失道阵镇压的对象就不是魔族,而是我们了。可现在战势变化并没有如你预期的那般发展,倘若让这个断后的魔帝被妖帝击杀,魔族增加的战力就颇为有限,局势仍可勉强算是处于平衡。”
“没有谁能靠战前的推演就料尽一切变化,战争本来就充满着变数,纸上的谋略最终还是要落实到人的身上,须知战略因为正确而胜利,战术因为胜利而正确,接下来,就看几位前辈的演技是否合格了。”
冰山,只见殒凰魔帝横戟挡关,身上的伤势不仅没有削弱他的气势,反倒更添几分悍勇,他心知自己身处极险之境,稍不注意,便有翻船溺死的的可能。
身为虚空强者,他已是近乎不死不灭,这世上能危及到他生命的存在已是少之又少,哪怕主动求死,也未必能找到杀他的法子。
但是,眼前就有这样的存在,而且不止一个。
这种仿佛在脖子上架着利刃,许久不曾体会的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感觉,刺激着他武者的本能,一股空前的战意从体内爆发出来。
“太荒魔源,启戮兵燹,永战无咎,不死不休!”
殒凰魔帝再无保留,启动体内一股奇特的元力,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座银河在他体内爆发,狂暴的力量横冲直撞。
霎时,殒凰魔帝功体暴增,魔元激荡如潮,以他的魔躯竟是难以抑制,无数魔气从窍穴中冲出,在他背后形成一个模糊而又神秘,散发着远古气息的黑影,而他的身体亦产生异变,披在身上的无咎黑甲就像是陷在泥沼里一样,往他体内沉去,反被皮肤包住,与骨骼融为一体。
“八凰逆道,屠尽鬼神!”
八只不死邪凰腾飞而起,通体黝黑,全无吉祥瑞兽的痕迹,天生五德之气被逆转成五衰之气,涛涛罪孽,如狱海深沉,它们发出尖锐刺耳的,充满诅咒气息的鸣叫,飞舞着尽数汇入歧天戟中,
这是以力魔一脉的绝学《霸王灭圣拳》为基础,更进一步所创造出来的武学。
随着歧天戟的舞动,天地仿佛难承巨力,发出几近破碎的悲鸣,苍穹和大地同时出现相对的裂痕,宛若镜子的两面。
以不老天君为首的六派极道强者同时变色,他们能瞧见的比常人更深刻,并非着眼于天地异象的表面,而是发现在有裂痕出现的区域中,三千大道失去了踪迹,天地法则被撕裂,这意味着他们一旦靠近对方,便无法借用大道之力。
集合六人之力,固然能击败殒凰魔帝,但对方若将力道集中一处,选择单点突破,被针对的那个人必然会被重创,甚至有肉身破灭的危险。
没人希望成为那个倒霉的对象,六人终究是立场不同,存着猜疑,难以同心同力,在危机时刻不进反退,转攻为守。
歧天戟横扫而过,群仙辟易,八凰舞动,仿佛吹起死亡的号角,殒凰魔帝以一敌六,竟反将六人尽数震退!
妖戾天见状,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但没有说什么,他掌心一翻,一柄蜿蜒如龙的骨刀出现在他掌心,刀背上骨刺横生,刀身分为十八个骨节,看起来就像是龙的脊骨。
“妖刀,狂燐闪!”
年少轻狂时所创之武学,被妖戾天信手拈来,所用之招却不是妖刀八诀中的任何一式,而是双式融合。
拆开后只是玄级层次的招式,在合并后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能,这是如单剑通等修炼过《妖刀诀》的人从来不曾想过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