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骆云觉得手臂都失去了知觉,才听到乱莹道:“距离很远了,应该已经安全了。”
骆云这才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和寿无相视苦笑了一声。
寿无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若是能动用妖气,哪怕只是搬血之境,都能将船桨摇的如同旋风一样,而今同样也是筋肉酸痛,听到乱莹这句话,简直如闻纶音。
众人忙不迭地将封灵之符撤下,乱莹这才唇角微微扬起,道:“倒不知道你的封灵之符还有这样的本事,就连魔气、妖气都能锁住。”
骆云道:“这是我最擅长的一种符了。”
这符是他学会的第一种符,从踏入仙门的时候起,就没少借助锁灵符的辅助,绘制上的心得越来越多,原先锁灵符是用于囚禁修士所用,骆云慢慢改成了可以自己撕下的封灵之符。
在玄武秘境的时候,他也时常听到乱莹与席飞墨讨论符阵之道,后来闲来无事,又把封灵符琢磨了一番——也没办法,他也不太会其他的符箓,便将封灵符改成了能封印妖气、魔气、灵气以及星元之力的符咒。
同样的封灵之符,他空间中还有无法自行扯下的。
正如乱莹、寿无他们丝毫不曾怀疑他让他们贴在身上的符咒一般,他也不会将封灵之符用在他们身上。
骆云看着那修士道:“他这次倒昏的久。”
乱莹道:“刚才下手有点重。”
虽然已经能动用各自的修行之力,可是他们却都仍静静地坐在木筏上,任由木筏随波漂流。
海风拂面而过,刚才在经过那巨大海沟上时激烈到几乎要将木筏弄翻的拨动之力突然变得轻柔和缓,轻轻地在木筏周围流动。
从西边的巨大天堑夹缝之间,隐约见到了一轮红日,将落未落,将一侧崖壁映得一片血红。
流向天堑中的海水也如同流淌的金红色熔浆,溅起无数朵巨大浪花,折射着暗沉沉的金光,也将木筏上的每个人的轮廓镀上了一道金边。
难得的一小段悠闲和静谧之中,骆云想问,是否乱莹也觉得这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瑰丽奇景——出生在暗蓬莱、在那里长大的魔族圣女,也和他一样欣赏着这世间吗?
可旋即他又觉得不必发问。
乱莹坐在木筏的边沿,海风将她苍青色的长发卷起。
她专注地注视着海面,唇角微微扬起,弯弯的眼眸中倒映着海水和夕阳的缤纷颜色。
良久,突然木筏上响起了一声轻哼。
只是还未及骆云反应过来,乱莹回手就是一下子,那刚刚醒来的修士,显然又被打晕了。
乱莹脸色微红,将手中的凶器——一根手臂粗的木棒扔到了海里,道:“忘记已经不需要禁制他了。”
玄武和铃铛再度抖了一下。
幸好他们一直在木筏的另一头,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寿无蹲在那修士旁边,抬头道:“头上仿佛长了两个犄角。”
骆云虽然深感歉意,但是还是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方道:“先让他晕着吧,我还有些话没问。”他望着乱莹道,“我一路上一直在想,跟随钉骨魔帅而来的那两个魔族……那是什么?和粹魔池有关吗?”
从魔后当年威吓过魂天魔君之后,魔尊又让千眼魔君穿过了那条奇怪通道,这两个亲历过其间恐怖的魔君,倒真的再也不敢对粹魔池有什么想法,反而比当年那些保守一派的魔君还要老实许多。
随后魔尊出岛,没想到一去就是很多年,而且音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