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我以为林奇能转回普护病房,身体一定是完全恢复好了。可谁知道,当晚他就开始发烧。虽然温度不是很高,但这种低烧才最折磨人。
我第一时间就要按呼叫铃找医生,却被林奇阻止,“医生来了也没办法,退烧药一直在吃。”
“吃了药还烧成这样,他们怎么敢让你回普通病房?我要投诉!”我起身下床,就要往门外走,手腕却被林奇一把抓住,“别去。”
我回身望他,满眼疑惑。他轻咳两声,不情愿地开口,“早上我在体温计上做了手脚,所以才......”
我立时脸黑,他赶忙解释,“我没事,已经好很多了。”
见我没答话,他又继续,“你还是不要离我太近,免得被传染。”
我鼻尖一酸,他都病成这样了还在担心我,“我身体一向很好,不会被传染,从小到大都很少感冒。”
他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我借着到楼下打水的机会,到附近的中药店买了熬药的砂锅和几味中药,又找护士要了酒精。
我看得出来,林奇一直在强打精神,他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脸色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肯定特别难受。想着他是为了救我才受这样的罪,心里就密密麻麻的疼。
我回病房的时候林奇睡得昏昏沉沉的,探了探他额头,还好体温没再升高。我拿着买回来的东西,蹑手蹑脚地跑到厨房。
这间虽然是普通护理病房,但设施、设备都是VIP等级的,配有独立的厨房和盥洗室。
我确实很少生病,但高三那年有一次感冒特别严重,高烧三十九度,吃了很多药都没管用。最后还是我妈找来了偏方,我只喝几次就好了。那药方我当宝贝一样一直存在手机里,刚那几味药就是照药方买的。
把药锅洗干净,我照药方上写的煎药方法煎好药,又找了纱布将药渣滤掉。我端着药碗走出厨房的时候,林奇刚好醒了。
他眼尾有些发红,声音还是哑哑的,“小丫头,这么晚了还不睡,你在厨房忙什么?”
“奇哥,把药喝了。”我端着药碗走到他身边。
“不喝。”林奇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决,“小时候跟着师傅,做错了事就会被罚熬药,看见这些中药汤我就想吐。”
“不行,必须喝。这是我家祖传秘方,退烧效果超好,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我故作神秘,扯起谎来毫不脸红。
“效果真那么好?”林奇哑着嗓子,一脸期待。
“当然是真的,我长这么大就生过一次病,全靠这药方治好的。”
“嗯。”林奇不知想起什么,勾唇淡笑,一脸得意。
我一瞧机会来了,趁他不备,喝了一口药汤,俯身渡进他嘴里。
林奇背上有伤,一直趴在病床上,这下被我啄住唇瓣,丝毫没有躲闪的余地,只好皱着眉头咽进去。
看着他那吃瘪样儿,我忍不住学着电视剧里大总裁的语气,“女人,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要是再不乖的话,我就还这么喂你。”
林奇被我的样子逗得笑出声,“鬼丫头,你怀孕了不能乱喝药。都快当娘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似的胡闹。”
“还说我像小孩子,奇哥,这么大人了还怕吃药,你羞不羞?”我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刮手指,“这药我可熬半天了,你忍心不吃?”
别看这男人都三十出头了,偶尔在我面前,就跟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似的,尤其生病的时候。
“药碗拿来。”林奇终于妥协。
我立刻屁颠颠地将药碗递过去,将他上半身扶起来靠近我怀里,他接过药碗一口喝干,颇有些壮士扼腕的气概。
“真软。”他将药碗放到床头桌上,身子却并未从我怀里离开,侧脸贴我胸前轻轻磨蹭。
“色狼!”我抬起食指戳在他帅气的侧脸上,嘴里虽这样说着,却一点也舍不得把他推开。
男人靠在我怀里闷声低笑,俊脸微微泛红,我伸手圈住他腰,紧紧揽在怀中。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或许是我怀里真的很舒服,过了没多久,靠我怀里的男人就鼻息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等他睡熟才悄悄起身,拿过酒精和医药棉,撩起他上衣,给他擦身降温。直到此时,我才第一次看到他背上的伤。
难怪他执意不给我看,他后背是面积很大的一片烧伤,而且伤口恢复得并不好,这么多天过去很多地方还是没有结痂,露着红色的血肉,用狰狞可怖四个字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伤成这样,该有多疼,他却从没在我面前哼过一声。
我明白,这种大面积的烧伤,即使痊愈,后背也不可能完好如初,估计会留下一背的伤疤。想着之前男人外形完美、线条流畅的脊背,我心里一阵翻腾,眼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掉个不停。
他这种情况,伤口当然不能包扎,而且为了保持透气,最好连上衣都不要穿。我悄悄解开他病号服的扣子,动作很轻,我怕把他弄醒,更怕把他伤口弄疼。还好他睡得很熟,我用酒精擦他的脖子,胳膊,手心,一点也不敢碰他后背。
擦完上身,我想也没想,很小心地褪下他裤子,像个伺候丈夫的小妻子那样,丝毫不避讳地给他擦拭下身。不管他承不承认,也不管他会不会娶我。在我心里,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我孩子的爹。
那晚,我不眠不休地忙了一夜,总算是起了效果,天快亮的时候,林奇的烧终于退了。我累得不行,倒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的时候已经日头高照,林奇趴我身边,正眯着一双凤眸望我,见我醒了立刻凑过来,“小丫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当然先听好的。”
“好消息就是,刚刚护士来测体温,我已经不发烧了。”林奇说话的声音不再那么沙哑,脸色也好了很多。
“那坏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