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勇气再问下去,心在颤抖。
许倩好似戏精上身,哭得越发悲痛,“呜呜,我跪下跟她百般道歉她都无动于衷,她把我做的两条鱼的肉吃完,逼着我把剩下的鱼骨吞下。我实在吃不下,她就恼怒地对我又打又骂,扯了我的头发,连扇我数耳光,用簪子将我身上划得遍体鳞伤。”
白萧然心惊肉跳,扭头看向院内的上官火儿,不敢置信地摇头,“你……你说你的伤是火儿弄的?”
许倩痛哭着点头,“嗯,她边打边骂我是狐狸精,说我勾引你。相爷我没有,我只想本本分分地做个丫鬟来报答你的葬父之恩,我不知道火儿姑娘为什么这么容不下我,呜呜……”
白萧然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上满是惊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火儿?火儿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我不信……”
“呜呜,对不起相爷,我知道你和火儿是恋人,我不该在你面前这么说火儿的不是,即使说了你也不会相信。那就当我没说吧,这些都是我自己弄的,我自己弄的。”许倩故作悲愤地起身。
“不可能是火儿,不可能是火儿。”白萧然依旧不敢相信,朝门外大喊,“火儿!”
院内的上官火儿闻声走回房间门口,倚着门框注视着他们,嘴角挂着无谓嘲讽的笑。
他们方才的话她都听到了,她明明已经看清了她的把戏,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直接走掉,还在他唤她的时候回来找骂。
难道她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能信她一次?也罢,既然心还没有死透那她就再给它致命一击吧。若他这次再不信她她就可以彻底死心了,离开的决心就又多了一丝坚定。
白萧然面色苍白地看着她,颤抖着声音询问,“火儿,她这幅惨象……是你造成的?”
上官火儿淡定反问,“我若是说不是我,你信吗?”
“只要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信你。”白萧然满怀希翼地等待她的下。
“好,”上官火儿同意,简短地作出解释,“她身上所有的伤都是她自己弄的,跟我没关系。”
白萧然还没来得及接话许倩就悲愤地提出质问,“火儿姑娘,你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我疯了吗?无缘无故将自己自残成这个样子。而且…而且火儿你手上还沾染着我的鲜血,你那把染血的发钗还在你手里,这不是赤裸裸的证据吗?你怎能说跟你没关系?”
上官火儿看她一眼,眼中带着怜悯,而后又将目光投向白萧然,问道:“这就是我的解释,你可信?”
白萧然看着她眼睛,又看看她手上的血迹和染了血迹她平日里素爱戴的发钗,嘴里吐出的话字字绝情,“你这个解释……并不合理。”
上官火儿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嘴角绽放出花朵,如罂粟般凄美迷人,“如此这般,我无话可说。”
“相爷~我好疼,我浑身都疼,我的血快要流光了,求求你救救我。”许倩又开始了表演。
白萧然心寒地不再搭理上官火儿,扶起许倩往外走,“我带你去治伤。”
上官火儿在门口站着,所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白萧然红着眼睛看向她,四目相对,火儿的眸子清澈如泉,没有悲伤没有喜怒,就这么静静地和他对视。
这一刻她好像解脱了,这一眼,便是永别。
而白萧然心里除了失望就是痛楚,他始终不信面前这个女孩会是那么恶毒的一个人,可是她为什么不能给他个解释?哪怕她说是来了刺客将许姑娘伤成这样,他也会信她。就怕她无话可说,他有些恼怒,恼怒她的无话可说。
“相爷,我好疼,求求你救我。”许倩继续添油加醋,惨兮兮地哀求。
白萧然回过神来,伸手将上官火儿挡住去路的身体用力挥开,头也不回地扶着许倩往外走去。
他这一挥带着怒气,力气大到他自己都未有察觉。上官火儿本就身心疲累摇摇欲坠,被他这么一推一个站立不稳倒了下去。额头“嘭”地一声磕到了坚硬的墙角上,两秒过后鲜血从她额头处疯狂涌出……
听到响声白萧然顿了一下,心想她应该是踢到了凳子,于是继续搀扶着许倩往前走,连头都没回一下。
许倩这时扭头看了一下,看到地上的上官火儿她笑得灿烂又阴险。
上官火儿孤零零地伏在地上,始终没发出一丝声音。额头痛得撕心裂肺,却也抵不过心一点点地破碎,一点点地散作尘。
血越流越多,她甚至半边脸都在血液里泡着。她倔强地不动不喊,任由泪水一滴滴淌下与血液混为一体,任由鲜红寸寸晕染。
逐渐的她脸色越发苍白,脑中也阵阵晕厥。就这样吧,过不了多会儿她就能彻底解脱了,没得到他的心却死在了他手里,这段孽缘总算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