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李疏去医院复查的日子,年荼提前跟老艾迪请好假,开车送他去医院。
首府医院病人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创伤中心,每年冬天都有许多因滑雪而受伤的旅客被救护车送来,还有一些则是车祸。
李疏见年荼脸色不是很好,惨白惨白的,便轻声道:“你回车里等我,我自己进去。”
“不用,又不是偶像剧,我不怕医院,我在等候区等你。”
“别了,总归这里病毒多,你还是去车上等。”
“好的吧。”
回到车上,年荼喝了点儿水,又按开音响,Westlife的一首经典老歌响彻车厢。
“……We had j had f.We had Seasns in the S.B the hills that lid re jt Seasns f tie……”[摘自网络]
阴差阳错,怎么会是这首歌?不过她也没有换,慢慢闭上眼睛。
直到车窗被敲响,是李疏拄着拐杖回来了,她连忙帮他把拐杖放进后座,关心地问:“医生怎——”
李疏陡然张开手臂,把她搂在怀里。
轻轻的,是那种不带冒犯意图的搂抱。
年荼的脸贴上他冰凉的风衣外套,感觉头上被同样温柔地拍了拍。
“没事了,”李疏松开她,笑了笑,随手按掉音响,拿起片子晃了晃:“我是说骨头长势良好。”
年荼忙凑过去看,却看见明晃晃的两颗钉子扎在他骨头缝中间,不觉心惊肉跳,“天呐,这么大两颗钉子!”
她眼里的不可置信和心疼不是作假的,李疏盯着看了两秒,才摇头说没事,“过一段时间还能取出来,不会一直留在腿里。”
伤筋动骨怎么能叫没事?
“那个时候你疼不疼?”
“不疼。”李疏拧头,很郑重地告诉她:“事故发生的时候,人体会产生一种肾上腺素的激素,感觉不到疼痛,就是晕过去了。”
年荼也吃了一惊,其实她只是想问他,但他回答的不止。
她眨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疏再次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又笑道:“开车吧,咱们去吃一家新餐厅!”
……
新餐厅是一家法餐,不仅需要预约甚至还是会员制,但年荼和李疏就穿着防风风衣和牛仔裤进来了,今天李疏做体检,他也没打扮。
他们的位置在包厢,光是服务的人员就有三个,李疏身上有一种很强的气场,走到哪里都气定神闲地说中,压根不在乎对方是否听得懂,听不懂那就请换个懂的来服务。
别说,他这样竟还总是会遇到殷切的服务人员。
菜品一道道上,李疏也不避讳一旁的主厨,和年荼讨论起味道。
年荼觉得说好吃吧,亏心,说难吃吧,又描述不上来难吃在哪儿——明明每道菜品都感觉厨师已经竭尽全力在表达创作了。
所以她只能摇摇头。
而且店里的情调也很……甜蜜,即便桌上一样有蜡烛,但和那天山坡上那家中餐的氛围大不相同。
这是情侣约会的地方啊!
很奇怪,年荼匆匆吃了个半饱,就食不下咽了。李疏的胃口却很不错,每份菜都很给面子吃掉,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讨厌西餐。
“以后还是在家里吃吧,我还是喜欢下厨的。”年荼主动提起,主要是出来吃踩雷的概率太大,生活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还要亏待五脏庙?
李疏笑着说好,虽然不良于行,但是仍先一步起身,帮年荼拿大衣,双臂展开,为她穿好。
被他服务的年荼晃了晃脑袋,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
自从那晚,李疏说了那句看似痴狂“继续爱你”的话后,她思索很久。
她很坦然,也很理解李疏的心态,他应该是为了弥补,或者也是渴求,想给她从前那样的、家人一样的爱护。
其实换位思考,她也想。没和他重逢还好,这次遇见,她也会不由地想对他好一点。
因为他们是彼此的家人,仅有的家人。
李疏也是想有个家的吧。那年生日之后,他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份傍徨无措,年荼太懂了,尤其自己当初还走得那般决绝。
他能不怪自己,都是他心胸开阔。
我应该对他好一点,我们应该相互扶持,爱护彼此。只是,我独居太久了,不知道能不能行,做不做得好。
……
“咱们先不回家,逛一逛集市?”从餐厅出来,李疏提议。
年荼有点想回家再弄点东西吃,然后在被窝里躺着浪费生命,但已经想着要好好表现,所以就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