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丰和豢神天君闻言,不约而同地投以狐疑的目光。
“咦咦,你们两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吗?身为宗主的我,难道还会信口开河,撒谎骗你们吗?”行空天君觉得自尊受伤,勃然大怒。
罗丰立即用力点头道:“会。”
豢神天君亦不留情面,落井下石道:“前迹斑斑,不可计数。”
“没天理啊没天理,好人难当,恶人当道,难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行空天君为自己正名道,“其他的可以不相信我,但我的交际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玉洲几乎没有我不认识或搭不上话的人,这你们总得承认吧。”
这点倒是无法否认,认识他多年的豢神天君也得承认,就凭这家伙的脸皮,哪怕对方明确表示出不想搭理的态度,他也能觍颜凑上去死缠烂打,丝毫不顾及对方的心情,自说自话的攀上交情。
若是普通人这么做,早就因为不长眼而被那些武道强者一掌拍死了,但行空天君不仅自身实力够硬,还担着六道宗宗主的名头,对方即便觉得这家伙聒噪得像只苍蝇,极不耐烦,却也拿他毫无办法,于是只能忍着。
尽管熟悉行空天君的人,就知道他从来不把宗主的名头放在心上,不会仗势欺人,在外游历只用化身——这样惹了麻烦也不会被人打小报告。
最重要的是,行空天君虽然有惹祸小能手的绰号,但他只惹小祸,不惹大祸,当事人纵然觉得恼火,却也不想因为一点小麻烦就添上一名强敌,权衡利弊后,只能是记在心中的小账本上,期待这家伙虎落平阳的时候再来算总账。
令无数人遗憾的是,这个看起来极不着调的家伙不仅没有遭逢大难,给人趁火打劫的机会,还步步高升,一直爬上极道强者的高度,与行空天君同辈份的修士们,只能感叹苍天无眼,自家天赋卓绝,修炼刻苦,行事谨慎,饱谙世故,居然比不上一个没头没脑,任性妄为的家伙。
“当年剑神为证自身剑道,四处寻人挑战,有一回对上太上教的斩业剑君,虽然最终取胜,却也因此受了重伤,引来无数昔日仇家的窥伺,恰逢本人在外游历,遇见此事,自然要打抱不平,伸张正义,我在一旁守护了他七天七夜,打退无数前来寻仇的强者,终于等到他恢复自保的能力,至此我便与他结下了深厚的友情,时常还有信来往,不信你们看。”
行空天君五指一张,掌心便出现了几封飞剑穿信,尽管没有署名,但信笺上残留的剑意的确是有股亘古悠远,永恒不变的气息,绝非寻常剑者能够做到。
罗丰见状,不由得信了大半,寻常的交情绝不会有信来往,以宗主爱惹麻烦的性格来看,如果当年他真遇上这种事,插手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理由绝不是什么打抱不平,伸张正义,而是觉得有趣。
有一种人,最喜欢凑热闹,若其能力有限,则免不了一个殃及池鱼的下场,若其能力不凡,就很容易成为智者口中的变数,将一盘棋局弄得面目全非。
但豢神天君认识他多年,却没那么容易相信,怀疑道:“伪造的?”
“枉我把你当知己,将大小权事尽数托付,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不信任我,周某真是太伤心了。”
行空天君姓周,名行空,他也属于那种懒得想道号,直接拿名字来用的人——据说最初他是想用“天马”做道号,自号天马真人,后来被其师傅呵斥,强令他改了称呼。
“托付权事完全是因为你懒得做吧!你若有心帮忙,就少惹麻烦,每次替你擦屁股也要废去我们许多精力,”想到这,豢神天君亦忍不住叹气,“直到现在,我不明白为何上任宗主会选你做继承者。”
“还不是因为你跟冥空师妹都太要强,担心你俩会为夺权相争,所以那老头才选了我这个最没用的当了吉祥物,我人缘这么好,肯定没人会觊觎我的位置。”行空天君洋洋得意的说着。
豢神天君冷眼相觑,与其说是估计人缘,倒不如说二对一没有胜算,各自忌惮,不愿主动出手罢了。
“看看,又不相信我了吧,你既然这么怀疑,何不用占算之术确认一下,反正我行事光明正大,不曾遮掩过此事。”
“……占算结果为真,看来的确发生过。”
“喂,你还真的占算啊!太过分了吧!这种事一般不都是口头上说说,就算真要做也是背地里去做,哪有当人面就这么干的?”行空天君一脸无奈的看着对方,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唉,从当年开始,你就特别不合群,独断专行,孤僻执拗,一点也不懂得察言观色——我道号行空,师妹道号冥空,你应该叫天空才对啊!”
豢神天君没有理他的疯言疯语,转身对罗丰道:“从你的气息来看,应该是快要度过精元衰劫了,而素九幽两年前引发精元衰劫,尚未有结束的迹象,你和她之间的约战怕是要往后推延了,这也是她的意思。”
素九幽指的自然是九幽**,豢神天君没有称她素媚,也没有称她九幽**,而是取了一个中间,却是表明六道宗的态度——宗门只承认她是九幽**的转世,而非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