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匿名短信,赶到宾馆的前一刻,方牧恩恩心里其实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翼。
毕竟他们从大学时就在一起,到现在,七年了。
七年,不是那么容易放得下的。
门卡刷开酒店的房门,昏暗的灯光下,从玄关一路延展至白色的圆形大床,都是凌乱的衣裤。
精致华美的牡丹长裙,性感的红色蕾丝内衣,男人的四角内裤,而其中最醒目夺人眼球的莫过于那一条红色的丁字裤。
方牧恩双手交叉,斜靠再门框上,嫌恶的掩了掩鼻子,空气中那糜烂的膻腥味让她觉得恶心。
她嘴角勾起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啪啪的鼓掌,她是方家大小姐,有自己的骄傲,那种当街暴打小三,哭诉自己的老公出轨的行为,她做不出来。
她清冷的目光落在大床上,那里女子裹在凌乱的床单里起伏沉沦,暴露在空气中凝脂白玉一样的肌肤上,朱沙勾勒了一朵妖娆的曼陀罗,妖冶而充满诱惑。
“牧牧。”男人慌张的抓住被子,捂住下半身,欲言又止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一抹倩影。
方牧恩浅笑,淡然清冷的目光沿着男人赤裸的上半身向下,落在关键部位上,“好厉害啊。”
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方牧恩称赞道,“顾继臣,你功夫又创新高了,从我收到消息道现在,至少也有半个多小时了,比平常的快三秒好多了。”
“牧恩,我是一时糊涂,是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勾引我。”顾继臣慌不择言的掩饰。
“是吗?”方牧恩轻挑秀媚,目光移到被子里瑟瑟发抖人儿上,“柳菲菲,我亲爱的妹妹,你不想解释一下吗?继臣可说的是你勾引的他,他是一时糊涂。”
柳菲菲掀开被子,脸色惨白,语气却极尽嚣张,“方牧恩你少得意了,你如果不是方氏的千金小姐,你以为继臣会娶你吗?我告诉你,我和继臣暗渡陈仓已经一年了。”
“闭嘴!”顾继臣冷喝。
“反正已经被她撞见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柳菲菲怒吼,“方牧恩,我身材比你好,学历不输你,也是方家的千金大小姐,凭什么处处就要比你低一头?”
“凭什么?”方牧恩眼角眉梢笑容更深,“柳菲菲,你姓柳,我姓方,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方家承认过有你这样一个女儿?”
“果然是什么样的东西生出什么样的东西,小三的女儿嘛,果然像妈。”
“你——”
“小三和畜生,挺好,挺配的。”方牧恩从包里拿出已经签字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微笑着看向顾继臣,“签好字,明天寄到方氏,具体的离婚细节,我会让律师和你谈。”
“方牧恩!”顾继臣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么冷静?”
“不然呢?”方牧恩温婉的笑着,可这笑容落在顾继臣眼里就好像是一根讽刺的刺,扎在了心上,“我是你丈夫!”
“原来你还记得?”
顾继臣一窒。
方牧恩仍旧保持着那种温柔如水的笑容,从玄关出走出来,轻柔的合上门,不紧不慢,优雅的从酒店出来,坐进车里,笑容瞬间凝滞,消失。
手无力的搭在方向盘上,她闭了闭眼睛,太干了,眼睛因为太干了,闭眼的时候疼的难受。
是啊,眼泪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流干了。
七岁,母亲带着她和哥哥捉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了柳菲菲的存在,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常常看到母亲一个人哭泣,落泪。
看的眼泪多了,渐渐的对爱情和婚姻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她原本以为顾继臣是一个很适合的对象,品学兼优,小城市出身,对婚姻的观念保守而自重。
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男人,无论有钱也好,没钱也罢,传统也好,开放也罢,永远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她以为她不会哭的,在亲眼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妹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羞辱的时候她都没哭就永远不会哭,可是眼泪粹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七年,就算不是爱情,那也是真心而深刻的感情,又岂是可以舍弃就舍弃的?
脚踩下油门,车,疾驰而去,冷风猛烈,吹散了风,凌迟着脸,一刀一刀割在心上。
夜色如梦,灯火璀璨,往事恍然如梦。
砰!
梦碎,天旋地转,惊天动地的撞车,失去重心和控制的旋转,越来越快,她坐在驾驶座上,看见顾继臣坐在对面那辆车的驾驶座上,冷冷的看着她。
然后,倒车,对着她——砰!
她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