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云?”
玄芒缓缓睁开双目。
这名字对应的那个人,在漫漫仙途之中,实在还是年轻的很,可是说起这个名字,却已经带了一股可堪咀嚼的意味。
太久没听到了。
仙盟会当晚,骆云便被差往三界洲。
因为西沙秘境同时出现了妖族与魔族,便派骆云以历练为名前往,关注那边的动静。
二来,宗门大比将近,只在昆仑元宗门内修行,到底比不得三界洲更能磨练人——若是能对其他宗门的长处。要在宗门大比中脱颖而出,需要
虽然自那之后,音信皆无,但这也是常事,到了通脉境的修士,又不是还需要门派保护的新人弟子!
因此驭兽门的修士特意前来昆仑报信——这消息有关骆云,让玄芒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想了想,站起身来。
与齐云山同来的其他修士虽然摸不到头绪,可两个执事弟子听到“骆云”这个名字之后满脸郑重地去恭请执山者,足以说明此人在昆仑元宗之内并非默默无闻的弟子。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人,也不好在这里七嘴八舌的询问,便静静等候。
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会客大厅的门口。
玄芒的境界,比齐云山所在的驭兽门的掌门还要略胜一筹,虽然在晚辈面前刻意压制了威压,可气势仍在!
还不等两个执事弟子介绍,齐云山等人已经急忙起身施礼,齐声道:“晚辈见过玄芒前辈。”
玄芒点点头,缓步走到主位坐下,两手又向下压了压,道:“各位不必拘礼,请坐。”
他望向齐云山道:“你有骆云的消息?”
就这一眼,已经看得齐云山如芒刺在背,他立刻打定了主意,不绕弯子,有什么说什么。
等他将众人在妖族密林那座山洞之中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叙述完,才道:“这几位同道,都是当初与我一起前往北邙山南的好友,都可以佐证。”
玄芒虽然没有露出任何讶异或者吃惊的神色,可厅中的气氛却已经凝重起来。
他道:“多谢几位千里传递音信。”他又看向齐云山道,“我与驭兽门海掌门也相识,就不和你客气了,各位有什么所求?”
旁边的修士们知道执山者玄芒说出这个话,就是要赠物以示感谢,可他们却无意在这档口腆着脸要东要西,坐在齐云山右手边的一个修士道:“我们几个是陪同齐道友前来,做个佐证,哪里有什么功劳,倒是齐道友爱侣身染沉珂,需要碧羽草救治,我们这次去妖族那边,也是应齐道友所请,去碰碰运气,却还是没有找到,若是昆仑元宗中有这样东西,咱们一起替齐道友求这样物事。”
玄芒道:“去任事堂,就说我要一株碧羽草。”
那执事弟子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回来了,空着手道:“回禀长老,任事堂没有这种灵草。”
齐云山脸色灰白,勉强笑道:“那便算了,原本骆云曾经于晚辈有恩,他亡故了,晚辈凑巧看到了杀他的魔头,理所应当前来告知一声,哪有讨要东西的道理。”
玄芒道:“莫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已传音给天鼎峰南莲上人,虽然没有碧羽草,你可送你道侣来昆仑救治,她愿意一试。”
这对于齐云山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他急忙起身重重地鞠了一躬道:“多谢玄芒长老!”
玄芒暂且将骆云的事情放在一旁,脸色肃然道:“各位既然去往妖族寻宝,妖族动向如何?”
齐云山道:“虽然我们去了北邙山南,可晚辈们这数十个修士,修为高的不多,因此不敢往更深的地方探寻。队伍中有一个常年在妖族边界处游走的散修老者带队前行,据那老者所说,以往每年的兽潮有一大部分会被妖族中境界颇高的妖王驱散。”
一年一度的兽潮不知起自何处,妖兽与蛮兽混杂的大批的兽群自西而来,向东而去,遇到将南北分为两个区域的北邙山便会分散,而因为南侧密林更多,兽潮大部分会进入妖族领地,少量进入人修的地盘——也就是南玉一带。
因妖族天然对兽群便有血脉压制,以往兽潮会被妖族中的大妖驱往北地,因此兽潮来临之前,仙门亦会派出弟子去往南玉一带防护。
幸而兽群量大等级却不高,兽潮也是各仙门中聚元、引珠二境弟子历练的良机。
齐云山看玄芒点头,又接着道:“那老者道,大概从十年前开始,不受控制的蛮兽和妖兽越来越多,涌进妖族领地,如他所言,我们这组修士在妖族地盘里停留的这些年,就遭遇过大大小小数个兽群。”
兽群涌入妖族的地盘,又不被驱赶,南玉每年的压力轻了很多,这件事玄芒也是知道的。
“还有一件事情晚辈也觉得煞是古怪。”齐云山思索着道,“晚辈这一群人主要在东南一带活动,也曾遭遇过妖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或者避开,只有一点,所有这些妖族似乎都是从东边来,集体往西而行。”
“往西?”玄芒沉吟道。
……
……
“麟台山万妖殿就是在西边。”玄荣道。
除了闭关的掌门云东来和藏剑峰玄离,傅东楼还未到任事堂第十二层,其他六位长老已经在座——若是齐云山知道他带来的这个消息,竟然惊动了昆仑元宗长老堂,怕是要惊掉下巴!
而南财神却顾不得妖族如何,只顾着嗟叹不已。
杭南宫不以为意地道:“玄芒尊者也太过小题大做,骆云的境界虽然到了紫宙境,可毕竟修为不够深厚,不堪大用,我辈修者身死道消也是常事,何必召集我们来此?”
他看着南财神,更加无语,道:“你原本也没与骆云打过什么交道,怎地也一幅痛失英才的模样?”
南财神一拍大腿道:“你们不知道那小子身上有至宝,当初从我身边经过,穷穷躁动不已,这一死,也不知道便宜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