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舟对符阵没有研究，不甘心地咬牙，最后说道：“我先下去试试吧，万一有危险就当我为你们开路了。”

三十六年，足够他在这个空间走一遍了。这并不是一个无垠的空间，在大陆边缘有着黑色深渊，他曾将一个追击他的骷髅扔下去过，显然，这是会造成抹杀的，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抹杀。

他本来也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竟然还被他等来了其他人，还有着一条有些希望的生路。

俞知舟的眼神太过热切，姬奴上沉默地看了眼一旁的谢景弦，见到他朝她微微点了头，这才说道：“那你先下去吧。对了，你体内还储存着灵气吗？”

发动符阵大多是用灵气，俞知舟怔愣了一下，有些颓然：“没有。我是靠着在附近躲着过来的，灵力早就在一开始用完了。”

谢景弦从空间囊里想取灵药出来，结果大约是空间制约的关系，空间囊失灵了。

姬奴上从怀里掏出来一瓶灵药，递了过去：“储灵丹，吃了。”

不把所有东西都放一个地方是她的习惯，没想到这次竟然派上了用场。储灵丹，顾名思义，储存灵气的丹药，吃了之后能够迅速回复一定的灵力。这一瓶也就三颗，还是之前秦老给的。

俞知舟也不客气，吃下丹药之后绑好绳子，就往潭底游去。

静谧的潭底幽幽的荡着几个水泡，俞知舟发现潭底竟然能够清楚视物之后，心中更是欣喜了几分。很快，那个棺材所在之地就已经到了。

气泡开始密集地往他身上飘去。俞知舟一开始还没有发现，等到他到棺材附近的时候，全身已经除了眼睛都被气泡黏上了。惊慌地拂掉了一部分，但是很快气泡又沾了回去，细细密密犹如鱼籽一般，有些可怖。

干脆不去管这，俞知舟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搬开那上面的盖子试着往符阵里头输入灵力。

“哒，哒，哒。哒，哒，哒……”

谢景弦疑惑地朝四周看去，但是并没有看到这种奇怪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听起来哒哒哒的有些清脆，但是并不整齐。

姬奴上一开始见着他的模样，疑惑问道：“怎么了？”

“有声音，一种奇怪的哒哒声。”

声音越来越大之后，姬奴上听了一会，也听到了。皱眉放出精神力想试试能不能查探到什么，但是这个阴阳两界之内竟然连精神力都不能够使用。

看到周围没有动静，姬奴上趴到地上听，这次倒是听清了，不过从土地上传来的声音显得更加沉闷。

猛然想到那些空间内的奇怪生物，姬奴上快速往一旁的小坡高处掠去，冒出半个头看着另一边。

“谢景弦。”姬奴上从坡上下来，说道，“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谢景弦一时忘了空间内还有各种奇怪生物，没反应回来。

姬奴上朝着山坡另一侧用手指了指，说道：“那边，空间里的那些奇怪生物要攻过来了。虽然没有什么智慧，但是它们一直保持着往这边冲的势头，前面的倒了就踩着前面的走过来。”

俞知舟脸色变得极差。地上的声音他在水中自然也是听得到，这种感觉三十六年中他遇到了无数次，怎么可能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可是手下的这个符阵仅仅只是白光更亮了一些，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出去的生路了。

还是说，方法用错了？

俞知舟将目光放在符阵中央的棺材上，一咬牙，掀开了棺材盖。

棺材内的尸体全身青灰，穿着却是九灵大陆上的模样，一身丝绸，生前便像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在这尸体的手上，还带着生前所捻的佛珠。

俞知舟没发现出去的路，失望得往回游去，冒出头之后说道：“没有发现回去的办法，我们赶紧走吧，等会那些怪物又要围过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姬奴上心底竟然出现了一丝不安，毫无来由，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想要离开，便开口说道：“我们走。”

一行三人趁着那些怪物还在爬坡，从另一边离开，身后的潭水却渐渐变得更加不平静。翛然，一只青灰色的手搭到了岸上，而手腕上戴着的，赫然就是一串佛珠。

离开水潭一段距离之后，那种危险的感觉已经不见。至于去潭底的经历，俞知舟在路上也和两人详细讲了。

姬奴上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潭底的棺材，青灰的死尸，毫无用处的符阵……

她猛然惊觉：“你说那棺材里有死尸？”

俞知舟点头：“对啊。”

“这个空间里不死不灭，除非跳到你说的深渊里去，不然哪来的死尸。”姬奴上皱眉，“就算是活人进来，死了之后也是变成尸体毫无意识的游荡在这空间内。”

俞知舟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确实，这么一说，那个符阵或许根本不是用来逃离这个空间的。至于那个青灰尸体……俞知舟心不在焉地想着，直到谢景弦拉住他停下，他才回神，茫然问道：“怎么了？”

“刚刚从你回来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有些违和。现在我终于想到了。”谢景弦突然笑问道，“你十分想出去我能理解，但是丧失自认为的唯一出路之后你却仍然能够冷静地讲出各种细节，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你心理强大呢，俞知舟同学？”

俞知舟僵着脸问道：“你在说什么？”

谢景弦道：“你也别急着否认，确实，这不算什么，可是你知道你最大的马脚是哪吗？”

顺着他的话，俞知舟不知不觉问道：“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