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大兴城城门口聚集了众多武官员,有些武官员都等的不耐烦了,但是在众多官员前面的是穿着一身朱紫官服的房玄龄等人,依然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的不耐烦,所以很多人也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等着。
不过,很快,就看见不远处飞起一股烟尘,接着就听见马蹄声滚滚而来,众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如此在官道上行军的,恐怕也只有大都督王平了。
果然,眨眼之间,就看见一对骑兵飞奔而来,为首的骑士黑脸如碳,手执宣花斧,此人正是在襄阳投靠王平的程咬金。
“大都督片刻就到了,怕众位久等,派末将前来通报。”程咬金声如洪钟,让城门口的官员都能听见。
片刻之后,只见王平身穿金甲,意气风发,双目清澈有神,眉宇之间神威自生,果真是一个不凡之人。
“臣房玄龄(李靖、杜如晦)拜见大都督。”
“拜见大都督。”看见王平到来,众位官员都向王平拜道。
王平看见拜倒在地的百余官员,心中很是感慨,然后再瞧见最前方的房玄龄、李靖、杜如晦等人,翻身下马,走上前去。
“玄龄、药师、克明请起,众位也都起来吧。”王平向前,对着几人虚扶一把,让他们起身。
“大都督,我等恭贺大都督平定荆襄,大都督功高盖世,必将一统天下。”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
“众位同僚,本都督将为大隋征战天下,一统四海。”王平也意气风发,大声的说道。
“皇上驾到。”忽然一阵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回头望去,见一辆明黄色的马车从城门口缓缓而来。
“皇上也来了?”王平见状,双眼一眯,冷冷的望着缓缓而来的明黄色马车,在马车的周围倒是有数十个骑兵护卫者,马车的左右有卫孝则,韦廷等人,显然这些人都是铁杆的保皇派,其中卫孝则是卫升的儿子,官任通事舍人,兵部承务郎。
“皇上怎么来了?”王平惊讶的望着房玄龄等人。
“我等也是不知道。”房玄龄等人也摇了摇头。
王平迎了上去,拱手道:“臣不知陛下到来,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如今朝廷大事都是取决于大都督之手,大都督自然是不会通知陛下了。”韦廷面容冷峻,双眼中充满着不满,这段时间,他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败,自己虽然是五相之一,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实权,完全将自己架空了,杨侑的母妃是韦氏的人,王平封他为相,只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罢了,如今的皇帝已经成了王平的傀儡,自己也是无事可做,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事情。
“大都督,下官恭贺大都督平定荆襄,陛下知道大都督正在此刻到达大兴城,所以下官就请陛下前来迎接大都督。”卫孝则走上前,脸上露出愤恨的脸色,想当年他父亲可是大兴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如今的卫家却不复当年了。
“大都督何在?”车帘一掀开,就出现了杨侑那消瘦的身影来,略显稚嫩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一望见王平,却不敢与之相对。
“臣王平拜见陛下。”王平再次向前,拱手道:“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众大臣面色一变,虽然王平才是关中的主人,但是以前见到承业天子的时候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的,今日却说自己甲胄在身,不能行礼,这明显是两种态度,其中的含义就不言而喻了。
杨侑虽然年幼,但是也是皇族子弟,一见王平如此模样,哪里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是自己没有他的允许就私自出宫,惹怒了他。
“这江山是我杨氏的,而不是他王平的,我要忍,一直忍下去,这样才有机会夺回属于我杨氏的江山。”杨侑心中疯狂的想着,脸涨的通红,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能发作,于是他上前扶住王平的双臂,笑道:“汉时有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今有大都督平底四方,朕以为大都督就是朕的周亚夫。”
“陛下,这个周亚夫的比如还是不要打的好。”这个时候,在一边的裴矩挤了上来,笑道:“当年周亚夫功高盖世,为汉景帝平定了七国之乱,最后却被汉景帝给赐死了。大都督功劳甚大,功劳在周亚夫之上。如今陛下以周亚夫喻之。莫非也想最后逼死大都督不成?”
端的恶毒,恶毒的已经不能再恶毒了。周围的众大臣闻言面色一阵大变,就是李靖王平冷峻的脸上也变了变。那杨侑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居然被裴矩解释成这种意思,他的意思是周亚夫是忠臣,手握雄兵也忠于皇室,想以此来说王平也是忠臣,会忠于大隋的。稚嫩的脸孔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慌张来,双眼习惯性的朝卢照辞望了一眼。
“仆射大人,不得如此无礼。陛下天真浪漫,此话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不必较真。想来陛下对本都督也是尊敬有加,岂会赐死本都督,退下吧!”王平叹了口气,赐死?亏他裴矩说的出来,杨侑有那个实力,有那个胆子么,王平摆了摆手说道。那杨侑闻言方松了口气,望向王平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尴尬来。
“臣望生义,误会陛下了。还请陛下恕罪。”裴矩也很是听话。王平一声令下,他立马向杨侑认罪。只是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无所谓,显然是没有将杨侑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好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那杨侑看的心中怒火起三千丈,连带着看着王平的目光也变了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尴尬与内疚来,分明是生死仇敌一样。
王平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本都督一路鞍马劳顿,想早些回去休息,若是陛下有事。明日早朝之上再说吧。”言下之意,现如今你也该回去了。
杨侑闻言微微冷哼了一声,冷冷的望着王平,心中更是又羞又怒,身后的大氅一甩,径自上了马辇,回了宫中。
“走!回府。”王平立马就上了战马,也不予理睬那些官员,径自朝雍王府飞奔而去,在他的身后,房玄龄等人也朝汉王府而去。众臣见状,纷纷摇头,也都散了开来,不到片刻,城门门前的众多官员就散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