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里?”张偲没有正面回答纪闻闻,而是向她问了一个问题。
“我住玉兰香苑四期,就在外面门口那条路——益江路直走到底,就是四期的大门,我家是18栋01。”纪闻闻说到:“外面现在的情况,想必你比我更加的了解,我不知道我的父母还在不在那,不过我想回去看看。”
张偲点了点头,说道:“我送你回去,说不定你父母还活着,不要放弃希望。”
纪闻闻眼睛有些湿润,有种想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两人已经来到仓,纪闻闻开始帮张偲清点药品,正好借此掩饰下自己的情绪。
张偲在仓里转了一圈,看到角落里有一大堆玻璃瓶子。
“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纪闻闻对张偲说到:“这些天可都靠它们来挽救我和子轩的生命呢。”
“我车上有吃的,等会我去拿些给你们,”张偲说着,开始帮忙将纪闻闻清点出来的药品装进旅行包里。
药品有很多,张偲装了满满一大包之后觉得差不多了,就和纪闻闻一起回到休息室内。
外面的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张偲和纪闻闻商量之后,决定晚上在二楼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带他们两人去纪闻闻家里看一看情况。纪闻闻开始在隔壁的休息室内帮张偲整理床铺,张偲则返回楼下的车内带回一些食物给到纪闻闻和程子轩。
见到这些吃的可把程子轩给高兴坏了,在得到纪闻闻的许可后,程子轩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这些大多是速食类食物,正常吃的话,口味其实比较一般,然而对于喝了十来天葡萄糖和盐水的人来讲,这无疑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了。
这个晚上程子轩吃得很饱,而且睡得很香,纪闻闻却失眠。明天的到来既让她有些期待又让她有些担忧,期待的是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困住他们十几天的地方,担忧的是回到家中如果见到父母时他们已经不在人世,她内心又很难接受。而且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离开这里的结果,究竟是好还是坏?
清晨的时候,三人都睡到了自然醒,张偲是十多天来第一次在床上睡觉,精神恢复得很好,整个人都舒坦了很多。纪闻闻的脸色略有些疲倦,不过精神上却放松得多;程子轩因为睡前吃的太饱的缘故,眼睛有些浮肿,好在影响不大。
三人将张偲昨天带来的剩下的食物当作早餐消灭掉后,便开始收拾东西。纪闻闻和程子轩没有多少要带的物品,程子轩拿上了那本他翻得最多的故事会,纪闻闻则把她写日记的本子收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张偲带着纪闻闻和程子轩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三人来到楼梯间那里,张偲打开铁门,将短刃拿在手中。
“纪姑娘,楼梯上东西比较杂,你把子轩抱着吧。”走在前面的张偲回头对纪闻闻说到。
纪闻闻一愣,楼梯间里这一段地上没有什么东西啊,不过旋即便反应过来。纪闻闻蹲下来将程子轩抱了起来,跟在张偲的身后。
下到一楼的时候,纪闻闻看到楼梯一侧的地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此时虽然已经面目全非,然而她身上的衣物仿佛刻进了纪闻闻的记忆中一般。纪闻闻的身子一颤,眼睛有些发酸,赶紧将身体向一边稍稍侧过来一点,一只手扶在程子轩的脑后,将他那一侧的视线给挡住。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纪闻闻眨了眨眼睛,将眼泪又抿了回去。
迷彩色的雪弗兰就停在社区服务中心的大门口,张偲快到车前的时候,掏出电子钥匙按了一下,车子发出一声声响,张偲快步上前拉开后座的车门。
纪闻闻和程子轩坐了进去,张偲钻进驾驶室内,将车子发动。远处有丧尸注意到这边,车子在它们靠近之前就已经跑了起来。
车子从前面的转弯处拐了过去,张偲发现路面似乎被堵死了。在一所学校大门外的马路上,汽车和公交车都碰撞在一起,将十多米宽的马路给堵得水泄不通,一些车辆甚至开上了两旁的人行横道,它们大多撞在路旁的门店外墙上,或者互相卡住动弹不得。
张偲发现这条路无法通行,便回头问坐在后座的纪闻闻:“路堵住了,还有别的路可以到玉兰香苑四期吗?”
“可以走张衡路,”纪闻闻朝车后的方向指去,将另一条路指给张偲。
张偲将车头调转过来,向来的方向开去,有几个丧尸远远地跟了过来,张偲没去理会,径直从它们附近的空隙中快速的穿过。
张衡路紧挨着张衡公园,张偲的车子在公园门口向左掉头后驶上了这条路,沿张衡路笔直走到头就是张东路,玉兰香苑四期的大门口就在张东路上。
车子向前开出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后,张偲在马路右侧看到了几幢熟悉的建筑,昨天他从华益路上开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它们,只不过两次都是从不同的方向去看的。
这几幢建筑张偲很熟悉,因为建筑风格非常明显,这是一处看守所,它的大门在华益路上,后门则连接着张衡路。靠张衡路这边的铁门两侧各有一排高耸的围墙。围墙上安装着电网,外面和人行横道之间种植了不少的树木,围墙之内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一群建筑之中,几个金字塔顶造型的观察亭矗立在那,在一些建筑与建筑之间连接着粗大的钢铁管道,围墙内临街的房子大多类似于高校的教学楼样式,房子的顶端全部都覆盖着铁丝网。
张偲在心里估算着这处看守所的大致面积,心里有了一些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