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电话那头的王普弘有些吃惊,“他的情况怎么样?”
“宋教授已经确认是他是坏血病,患者的身体十分虚弱,我们在行程中很难保障他的安全,需要你们派直升机过来将他接回新奥尔送接受治疗。”
“幸存者身份?”王普弘问道。
“人已经是昏迷状态,身份不明,”夏云立的声音有些急迫,“救人要紧,船长。”
“好,我马上安排,请将你们位置的坐标传给我们。”
“呼,”挂了电话,夏云立松了一口气,他转过头朝宋霁洹问道,“人还有得救吧?”
“尽力而为,”宋霁洹的脸色有些凝重,“他的情况很可能是长期缺少维生素C导致的。”
“对,”夏云立点了点头,“我们在仓里发现了他,里面不缺食物,甚至在隔间里还有残留的煤等料,但是被困住这么长时间,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显然正是他急缺的物资。”
“从他的症状看已经是坏血症后期,离他身体开始缺乏维生素C的时间至少有两三个月了,这期间他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精神也会越来越差,所以很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并发症。”宋霁洹继续说道,“如果能坚持到黄河站,以那里的医疗设备和药品储备应该获救的希望很大,我们暂时能做的就是给他补充些维生素C和生理盐水,让他坚持到救援的直升机赶过来。”
车队将位置的坐标发送回新奥尔松的黄河站,王普弘没有犹豫,立刻派出了“雪鹰号”直升机赶了过来。他知道这项安排对于“雪鹰号”来说非常危险,因为皮拉米登离新奥尔松的直线距离已经超过一百公里,这样的距离若是放在普通的环境下,
“雪鹰号”可能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便可以赶过来,只是现在是在斯匹次卑尔根岛,这里的环境气候十分恶劣,而且此时正是极夜,视野方面对于直升机驾驶员来说也十分不利。
王普弘对于夏云立十分信任,所以即便知道过去救人有风险,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安排。
“一定要安全回来!”直升机盘旋而上,王普弘目视着它逐渐消失在夜空中,心也沉了下来。
皮拉米登的雪地上,徐艺航等夏云立回到了自己的车里,便朝他问起了那名幸存者的情况,“夏教授,人能救活吗?”
“尽力而为,”夏云立说道,“我已经通知了黄河站,王普弘船长派了‘雪鹰号’正赶过来接人回去,等人接到黄河站去,那获救的希望就比较大。”
“这种天气,直升机飞过来......,”徐艺航刚想说这很危险,但是话道嘴边又开不了口。他知道夏云立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是既然做出了让黄河站派“雪鹰号”过来的决定,那这位科考专家必然有自己的想法。
“是不是觉得我这是‘圣母病’?”留意到徐艺航的神色,夏云立无奈地笑了笑。
像似被说中了心事一样,徐艺航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科考工作不分国籍,我曾经在极地的科考工作中也被其他国家的人救过。在我的理解里,只要困境中的人自己不放弃,他就有获得救助的资格,毕竟天助自助者。这个人......,他孤独的在这里坚持了这么久,现在我们发现了他,若是袖手旁观坐视他继续无助地死去,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让人沮丧。”
“面对困境中的人,只要他还在坚持,我们总要为他做点什么,”夏云立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正望着窗外,他没有指望徐艺航能够理解自己,毕竟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对于生命的感悟也不一样。
“‘雪鹰号’过来的确存在风险,但是却并非一定就会出事,而这个人我们如果不救他,他就不可能存在活下去的可能。一个是可能会出现危险,一个却是必死的结果,两者孰轻孰重,王船长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
“好吧,”徐艺航点了点头,“我心里的芥蒂只是因为他不是咱们的同胞。”
“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夏云立说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接下来便是焦急的等待,在皮拉米登海港集装箱招待所中获救的幸存者仍处于昏迷状态,维生素C溶液和生理盐水都补充过,只是他的身体状态似乎并未见好转。
车队在皮拉米登驻留,“雪鹰号”正朝这里赶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每一辆车,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着,他们中即便有些人不太理解夏云立的安排,但是却都选择了服从安排。
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一声惊雷般在车队中炸开,所有人一瞬间都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雪鹰号”在过来的路上出事了,坠落于皮拉米登西北侧三十多公里的一处峡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