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认为这些怪诞的图画是一种字,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们就是。”张可达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这次大会的主题和外星明挂钩,那这些字十有八九就是外星人的字。”
“张哥,那你举手说啊,”赵康见他已经有了答案却又不向大家表达出来,不由得急道。
“啊,我来说?”张可达有些缺乏底气,整个会议大厅里人才济济、精英荟萃,其他人都没有发言,他心里有些怯场。
“对,我觉得你判断没有问题,你就举手站起来说,让他们了解了解我们华国人的想法。”
张可达想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举起手来。
“是华国代表团的学者,欢迎您发表自己的看法,”乔治·马瑟看到终于有人举手,他根据举手之人的样貌以及这个人所在的位置推断出是来自华国的代表。
会场工作人员将话筒迅速送到张可达的手里,赵康也在一旁小声地给他鼓劲。
“我的看法是,这些图案是字,外星明的字,”张可达的话在会场中惊起一阵呼声,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有的人在讨论张可达的这个观点,有的人则在讨论他这个人。
乔治·马瑟的目光亮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盯着张可达,“请您继续说。”
“大家都能看到,这些图画是在动的,而且是不停地在动。”张可达边说边组织其语言来,“这些图画,我暂且把他们称作符号,为什么不把他们称作为画,我的理由如下。”
“语言符号系统和绘画是有区别的,它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表达意思的维度。”
“这么说吧,语言是通过时间顺序来表达意思,而图画是通过空间组织来表达意思。”
“举个简单的例子,语言符号在时间序列上的变化是会引起意思的变化,比如:斯密斯和琼结婚了;琼和斯密斯结婚了。”
张可达的这句话让有些人犯起了迷糊,“斯密斯和琼结婚了;琼和斯密斯结婚了”这两句话不是同一个意思吗?
就在众人大多不解的时候,乔治·马瑟笑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而且双手也微微地为他鼓了鼓掌,显然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已经听出了张可达话里的逻辑。
“大家可能会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意思嘛。当然如果你只考虑语言的‘表意功能’,那它们的确是相同的意思。但是我刚才说了,语言是通过时间顺序来表达意思的,所以它不仅仅只有‘经验功能,’还有‘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说话总是说给人听的,所以我们的用词和语序也会反映自己和他人的关系——比如亲疏、感情等等。”
随着张可达的解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能理解他的意思,台下有的人开始鼓掌,而华国代表团的团长庞志科在这一刻对自己的这位团员又有了更深的了解。
“各位可以仔细想一想,你就会意识到,斯密斯的朋友更倾向于用第一句,而琼的朋友则更倾向于用第二句,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总是会优先把自己更亲近的人放在前面,这就是我所说的语言是通过时间顺序来表达意思。”
“接着回到我们刚才的话题,我说这些图是一种语言而不是画,还有一些来自直觉的因素。这些图案都在不停地动,或者说变化着,它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群虫子在飞,请允许我把图案中密集的光点称作虫子。”
“这些飞动中的光点让我有一种在看时光流动的感觉,我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这些字和我们地球上的字类似但是却也不同,我们的字表达的是意思,而这种字或许表达的是场景。”
“字或语言的表意和时间序列是紧密相连的,所以我们对字的解读也只能是线性的。我们在阅读中,要么从左到右,或者从上到下,不可能倒着读,也不可能任意选取一个点往两边读。在‘阅读’图画时,我们却不受这一限制。”
“面对一幅图像,我们既可以从左上往右下看,也可以从右上往左下看,还可以从中往周围看,甚至从周围往中间看也行。换句话说,图画的解读与时间顺序无关,只与空间位置有关,图画意义的变化是由组成图像的元素在空间位置上的变化造成的,也只会受这个因素影响。”
一名台下的科研人员举起手来,看似有什么事情需要发言。
张可达见有人举手,便停了下来,朝那人望了过去。
举手的人是一位信度的学者,他的头上缠着头巾,脸部是浓密的络腮胡子。
“我想请问一下,这些图案为什么不能是一些类似于人类世界的视频件这样的东西?”这位学者朝张可达问道。
“您的这个问题和我刚才的描述没有任何冲突,先生,”张可达说道,“字也可以描绘一个场景,一段剧情,甚至一个故事。而且我不知道你在记录东西的时候,是只用视频记录,还是用视频加上字描述一起记录,亦或者只用字记录?”<!-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