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即将散去之时，明日身旁突然出现一个绿衣女子，乌黑的头发，淡绿的长裙，头上一圈碧绿树叶，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疼昏过去了。

九星耀日的光芒一点点褪去，碧绿的玉佩一闪，女子的身形瞬间消散。

明日醒来之时，边疆正在他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你可有哪里不适？”

“师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看到了光，还有一片绿色。我的头很痛很痛，然后就晕倒了。”欧阳明日说着，抬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朱砂痣，有些不解。

“我帮你看看。”边疆说着给明日号了脉，又仔仔细细端详他眉间的痣，除了更红一些，并无异样。

“可能是九星连珠带来的不适感，你额上的朱砂痣生来就有，我看它与往常一样。”

边疆帮明日掖了掖被角。

“我也不知，但此时，它再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也许那道光……师父，九星耀日会时常出现吗？”明日的小脸上闪过沉思，那日除了绿色，他恍惚间还看见了一张绝美的脸，莫非也是幻觉？

“此等异象百年难得一遇，为师也不知道，我也是头一次见。你且安心，你的身体并无大碍。今日之事，你便当是做了一场梦。”边疆摸着明日的小脸，从仆人手上接过药碗。

“这是安神的，你今日受惊了，喝了它就睡吧。”

明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耳旁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好苦啊，呸”

明日转过头四处张望，除了师父和仆人，再无他人，看师父的样子，好像没听到，难道他又出现幻觉了？

“很苦是吧？想吃蜜饯？”边疆看他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嗯。”明日怕师父察觉他的异常，只是出现幻觉而已，不必让师父操心。

浅黄色的蜜饯，是用熟透的黄梅制作，裹着一层细碎的白糖霜，甜里面透着点酸，明日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平常他是不吃的。

“哈，酸酸甜甜的滋味，还不错呢。”又来了，他没听错，就是刚刚那个女声。

“师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明日有点奇怪。

“什么，什么都没听到啊，王伯，你听到没有？”边疆向立在身旁的仆人询问。

“老奴什么都没听到，除了窗外的蛐蛐儿叫。”

“明日你听到什么了？”边疆询问。

“没什么，可能出现幻听了。”明日敛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边疆起身，四处查探。他内功深厚，十丈之内的风吹草动无所遁形。

“可能今天那束光对你的影响太大，我已查看过，一切如常。你且安心睡下，明天就没事了。”

“嗯，是我让师父担心了。”明日躺下身来准备睡觉。

“如果有什么事儿，记得摇铃。”边疆指着床边的铃铛，又向他重复了一遍。

这孩子太过要强，为了不麻烦别人，一到天黑就不喝水，就怕有个三急。

明日看着师父他们走了，门被关上。他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再没有声音传来。他也以为是幻觉，安神的药发挥了作用，他渐渐的睡去。

夜渐渐深沉，有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床上，孩子已经熟睡，额间的一点朱砂，是这张恬静的小脸上唯一的艳色。

碧绿的身影再次出现，就这么盯着床上的小孩，一脸惊奇。

“欧阳明日原来长这个样子。”飞飞伸手触了触，指尖温热而又细腻，是人的感觉。

多少年了？在玉佩里面多久她都不记得，或许是九星连珠的原因，那束光把她和欧阳明日联系在一起。

她能感受到欧阳明日的味觉，还有痛觉，真的很不可思议。

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能触碰到东西，莫非她又活过来了？

飞飞喜出望外，迎着月光，舒展身体。低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影子，她不死心，背对着月光。

月光穿透了她的身体，地上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她若有所思，穿墙而过，走了几步却被钉在原地。

飞飞折回来，反复试验。以欧阳明日为中心，她只能离他一丈远，就是不知道是离明日，还是离玉佩。她能触碰到东西，可她去拿明日身边的玉佩时，这玉佩却重若千金，她使出全身力气，也并不能挪动它分毫。

怪哉，怪哉。

飞飞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玉佩承载了她，人能搬动别的东西，却搬不动自己，她莫不是和玉佩融为一体？

太过匪夷所思了，不过她的存在，已经证明了世上无奇不有。

想不通，她也就不想了。飞飞坐在桌子旁，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她没有感觉，只是好奇。那会儿她明明尝到了苦，也尝到了甜。

水滑过喉咙，好像喝了杯空气，什么感觉都没有。低头一看，水全部洒在地上，凳子上……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