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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至燕王府后,得知第五安已然出府,便与朱棣于厅中饮茶等候。除却叙说数年不见的想念外,道衍还想与第五安聊一聊如何帮助燕王的具体事宜。
朱棣不忘江湖上那位小灵通,笑道:“太师,不何二师兄何时能至北平?”
道衍摇头笑道:“殿下莫急,我师父回了消息,说是我那位二师兄犯了桃花劫,正四处躲一女子。据说现在在真定一带,他已托人带了话去。”
朱棣哈哈大笑,道:“看来这位二师兄亦是性情中人。”复又低声道:“幸亏卢、葛二人不是女子,否则二师兄如何从他们身上探得消息?怕是躲也躲也不及啊。”
道衍自知朱棣心意,笑道:“此二人极为重要,便果真是女子,我亦劝二师兄日日监视,不离半分,岂能躲着他们?”
值此,下人通报朱棣,说是卢余求见。
朱棣素来不喜卢振这个儿子,闻言便将眉头一皱,道:“真是说不得,正谈着老子,儿子便来了。我正与太师议事……”听得厅外哭声凄惨,心中见疑,到底还是令下人将卢余带了进来。
卢余见着朱棣便扑通一声跪下,大呼救命。
朱棣见卢余满身是血,心中微惊,道:“发生了何事?”
卢余哭道:“求燕王作主,我父亲与葛长史被人杀了!”
道衍心中咯噔一下,见朱棣面色一沉,厉声问道:“何人所为?”
卢余茫然摇头,道:“姓名不知,只知是一名身着蔚蓝长衫的年轻男子和一名身着湖蓝长裙的女子……”
道衍心中再咯噔一下,见朱棣满脸狐色地看向自己,只得摇头表示不知。
值此,下人又报第五公子和静女姑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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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安虽然不知先前错杀二人是何人,但看其衣着以及军卒对二人的敬畏神色,亦知他们必然是燕府重要的人物,不免心生悔意。
本是想帮助朱棣,怎么让他折了将?
进得厅来,第五安抱拳行礼,欲自陈过失。不想卢余回头一瞧,顿时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靠向朱棣,口中叫道:“就是他!燕王,就是他杀了父亲和葛长史。”
朱棣脸色铁青,暗道:“还真是他?此人无谋略也便罢了,却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有卢、葛二人,我如何得知朝廷何时动手?”耳中听得道衍连咳数声,心下略思,缓缓说道:“第五公子,可否解释一下?”
第五安正是有苦说不出,又想着人是自己杀的,自己再怎么解释也难保不被朱棣怀疑,便道:“府外有数名军卒,先前都在场。情形到底如何,燕王唤来询问一下便知。”
朱棣眼睛余光瞟着道衍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暗道:“罢,多少得给太师颜面。”当下令人将府外数名军卒唤进来。
这些军卒都是朱棣的死忠,自然是实话实说。有人说看着似乎是静女砍中了卢指挥使,但不敢确定,因为他只是看着静女挥了刀,并未亲眼看见那刀砍中卢指挥使。
到于葛长史胸前为何被刀尖刺中,众军卒却是没有一人说得清楚。更有一名军卒想了半晌,说是卢指挥使长刀自行断了,而葛长史当时站得太近,所以造成了误伤。
朱棣的精明自然不是军卒所能比拟的,细细听完后心中便已明白,暗道:“若按当时情形来看,此人的身手竟如鬼神一般?我正缺如此能人,他倒可算是一个。只是,他这样的能人实在太没头脑,可用却不可重用。”看看道衍,说道:“如此看来,第五公子却与此事无关……”
第五安此时已听明白,先前死去的两人分别是燕王府的护卫指挥使和长史,心中愧疚不已,闻言道:“燕王,人是我杀的,但我确实也是失手,还请燕王…”
卢余听到朱棣的话心中已是惊愕万分,此时听到第五安的话便再也忍不住,哭道:“燕王,失手怎能连杀两人?他分明是故意的啊。”
朱棣微微皱眉,暗道:“卢振已死,此人留着无益。我现在对外宣称犯疯,倒别让他给走漏了风声。”沉声唤进马和,道:“三保,你将卢余送回去,顺道将卢指挥使和葛长史的事情处理好。”
马和自幼便随着朱棣,自然听出他的弦外之意。当下将卢余搀扶起来,一边安慰一边离去。
卢余仍自不甘,又不敢向朱棣表示不满,只能向马和喋喋不休。
马和不加阻止,且又脸笑倾听,因为他知道卢余以后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此时就让他多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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