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动裴阀,让他们甘心做煤老板、煤黑子,殷清风除了要拿出一份漂亮的企划,还要拿出蜂窝煤炉的样品。
但只是蜂窝煤炉就太简单了,殷清风又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
等到爬山的人都回来了,裴氏也休息过了。殷清风恭敬的来到殷元和裴氏的面前。
做足了礼节之后,殷清风说道:“孩儿事先没有向两位大人请示,就擅自决定将永业集团交给襄城和应国公打理,孩儿向阿耶和嫡母请罪。”
殷清风拿襄城和武士彟顶在前面让裴氏先别挑刺,然后再慢慢谈。
只能说,他这种技巧是没错的,但效果却不大。
昨天的事情,对裴氏的冲击很大。
她对三年前的殷清风的印象是,比丈夫和儿子更木讷的一个少年。
但世上总也有一些事情是她想象不到。
三年前,因为这个庶子要改善庖厨之事招致自己的责骂,然后他就决然的留离家出走。他再次出现不久后,当时的秦王就手持敕旨,将秦王的长女赐婚与他。
再然后,自己对他就彻底看不明白了。
吴国公虽然是降将,但好歹也是与天下豪杰争锋过的人,怎么就能和他成为结义兄弟呢?而且,吴国公那些彪悍的义子们,在他面前乖得像羔羊一样,仿佛他们之前本根就不是浴血的厮杀汉。
仙居坊、滋味楼、妩媚坊,一个又一个日进斗金的产业竟然是他一手创立的。没人知道他哪里得来的学问。
以前,自己为两个儿女的亲事担忧。
丈夫虽然有一个国公的封爵,但有爵而无权。所以,一个贵为国公的世子,一个是国公的嫡长女,却无人愿意成为郧国公府的姻亲。哪怕是自己出身的裴氏,也没人愿意。
就在这个庶子成为秦王的郎子不久之后,玉娘与宿国公的嫡长子快的定下了亲事。而且,程府竟然同意了玉娘年满十八岁之后才能成亲的要求。
这或许是宿国公看在他是秦王郎子的面子上才同意的,但应国公这个圣人面前的功臣又如何肯为他做事,还主动把自家的产业交出来呢?他这又是为了什么?满长安城谁不知道应国公财力之盛是无人敢轻言越的?
如果应国公为了迎奉太子,但身为长辈和长安城里有数的权贵,他怎么就能把腰弯得这么低?
从接到家族指令后,自己不是不想找机会与他接触,而是根本没用。看似礼节不缺,但他拒人千里的姿态自己却是深有体会。
昨日,他又捣鼓出来一个什么永业集团,还把自己安排一个什么综合事务部的部长。这是当着所有人在羞辱自己啊!身为嫡母、裴阀的族女,竟然被自己的庶子安排来安排去。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真真是没脸面了。
好在,还有应国公和襄城郡主也身在其中,才勉强能遮住颜面。
这件事,姑且不谈。
可是他捣鼓出来的永业集团,自己怎么向族里交代?本来就没有完成族内的指令,这个集团出现之后本族会有什么反应?
自己想了一夜加一天,自己也算想明白了。
这庶子自己控制不了、家族的指令没法完成,再加上之前家族对自己儿女婚事的冷淡,自己只能彻底与家族划分界限。只要这庶子成了驸马都尉,自己也就不用在族人面前卑躬屈膝了。
自己主意是定了,但现在这庶子找过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殷元向来也不做主,更不关心什么集团的事儿。他像是没事儿人一样,闭着眼睛坐在那里。
裴氏心里算计半天也没想明白殷清风现在要唱哪出戏,她只好随口敷衍,等着殷清风说正题。
殷清风说道:“看似应国公在统领集团的事务,而且他也将自家的产业交由集团打理,但是他非但没有从集团得到更多利益,反而因为木材和丝绸作为集团的供应商,他的收益将会减少。”
裴氏知道这种商业账还不是殷清风要说的目的,她继续敷衍着。
“应国公是外人,孩儿如何算计他都是不为过。但是嫡母出身的裴氏,孩儿就不得不考虑了。”
裴氏眼睛一亮,有些颤声的问道:“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