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飘着玫红色轻纱帐的大床上,白夫人忽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坐在床上,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周围,说不上来原因,就是忽然感觉浑身冰凉,骨头缝里都冒起了寒意。
虽然下面的人已经很努力地提前准备,到底地方偏僻,物资匮乏,时间也紧,房间里除了大床以及旁边的梳妆台,其他家具基本没有,以至于屋子里空荡荡的。
一览无余。
换作其他人,这么查看了一下,也该认为突如其来的寒意纯属自己想太多了。
可白夫人不这样。
哪怕屋内一切如常,她还是从枕头下摸出佩抢,动作轻缓地下了床,没开灯,顺着墙壁摸到窗户边上,将窗帘掀开一条缝,谨慎地探出一只眼睛查探外面的情况。
灯光寂静,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不知名的动物发出一阵阵怪叫。
这些都是白夫人小时候所熟悉的独属于缅国山区的鸣奏,若是从前,这只会让她心里莫名踏实。可今晚,同样的影影憧憧如扭曲鬼怪的树影,落到白夫人眼里,不知为何,总多了几分令人忐忑的惶惶然。
许多年没有过这种情绪的白夫人皱起了秀气的眉毛,她摸了摸手里的抢,仿佛是想在上面寻找更多的安全感。
忽然,白夫人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背脊忽地一僵,“不对!怎么只有林子里的声音?”
厂房虽然大,但同时也很空旷,再加上这里是一个小峡谷,夜深人静的时候,但凡发出点声音,都会被放大。
更何况睡觉前,她还安排了几个心腹在外面给她看门!
哪怕有什么突发情况,她的几名心腹也绝不可能一声招呼都不跟她打一个,就全部跑掉!
被睡意蒙住的脑子终于在这一刻瞬间清醒过来,犹如兜头浇了盆冰水,白夫人知道,这是出事了!
她果断转身,也不管自己穿的还是垂坠感十足,格外贴身的丝绸睡袍,又从梳妆台上摸了把短刀,单手上膛,脚步如猫,悄悄打开了房门
突然起来的喧闹声伴随着门缝的拉开,如潮水一样淹没了白夫人。
白夫人眯起的凤眼随着看清的房间外的画面渐渐睁大,最后,呆若木鸡。
“接下来,是我们要拍卖的第325号!这是此次新货里的a级货,虽然年龄有点大了,可身段儿好,气质佳,风韵犹存,试货的验货员都给了不错的评价”
呆楞间,白夫人被一双铁箍似的大手拎着胳膊按着肩膀,一把推到了舞台上。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然而以前她从来是坐在看台第一排的卖家,此时却成了被押在舞台上又是脱衣检查又是现场验货的毫无尊严的商品
想到什么,白夫人害怕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瞪大了眼睛惶恐地环顾四周,试图向台下认识的人求救:“不是的,我不是,我是白兰花啊!救救我,我不是货品!”
如果仅仅是被人当作x奴买来卖去,还不足以让半生经历过无数跌宕的白夫人惶恐至此。只因为她再清楚不过,每一个被拉上来当货品卖买的女人,作为x奴,还只是第一步。
作为女人的压榨价值消失后,健康的身体将会是她的第二部,第三部是残缺之后的怪诞赏析,第四部是某些病态收藏家的收藏柜
真是至死也摆脱不了成为商品的命运。
这一夜,白夫人经历了所有她知道的,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去经历的莫大恐怖事件,直到一阵警笛声响彻厂房,在嘈杂的警告声、议论声、采访声中,白夫人眼神呆滞地被铐上了银手镯,又被拉扯着塞进了警车里。
白夫人像是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车门外不停闪烁的镁光灯,忽地眼泪流淌了下来,嗫嚅着丰润性感的唇,说出的话却叫人诧异。
白夫人:“你们是来救我的吗?怎么才来啊?好可怕,他们好可怕!我好痛,全身都要痛死了呜呜呜”
一边说着,还一边神色萎靡憔悴的蜷缩着环抱住自己,看起来可怜极了。
然而不管是押送她的警官,还是外面争先恐后想要做现场采访的记者,没有任何人对她露出动容怜悯的神态,有的只是讥讽怒骂。
“这是想假装成受害者?我的妈,也太不要脸了吧!”
“别说,要不是提前有她犯罪的证据在国际网上曝光,这么一演还真可能骗到一群傻子。”
“呸!知名的集团中层白夫人,谁不知道你的大名啊!我们缅国的名声都被你们这群可恶的人贩子败坏光了!”
“xx集团去死!”
“别以为这样就能脱罪,傻了吧?你们的罪证有一个算一个,全被黑客侠发到网上了!”
“笑死,都这时候了还不死心。”
“白夫人!看这里!再哭一个!我刚才还没拍到特写镜头!”
在一键盘抡晕最后一名打手,顺带给屋子里的白夫人丢去一个“设身处地噩梦卡”之后,楚青鱼就坐在房间外的台阶上,杵着键盘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