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董仲舒的意外
大汉国每天发生的事情多如牛毛,像江充这样的事情还算不上什么大事。
也只有云琅知晓江充以后会干出多么残酷的事情,才会如此的重视。
经过江充的事情,云琅发现,史对江充的描述或许还不够完整。
此人自幼与妹子相依为命,据说他们兄妹之情极好,江燕儿被刘丹折磨的不成人形,应该才是江充只要找到机会就把刘氏子往死里整的最重要的原因。
否则,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把自己放在皇帝跟太子之间,即便是江充在巫蛊之祸中没有被刘据杀死,等到刘彻清醒过来,他的下场将会更加的凄惨。
除非他甘心成为皇帝鹰犬的原因就是准备弄垮这个帝国。
现在,江充跑匈奴那边去了也好,以后,大家泾渭分明的为敌,总好过敌友难辨。
董仲舒最近在云氏过的极为愉快,不论是梁翁,还是平遮都用对待祖宗一样的态度对待他,但有所求,无有不依。
云氏先进的生活设施,也让董仲舒大开眼界,不论是洁净的水冲茅厕,还是冬暖夏凉的房间,亦或是享用不尽的美食,都征服了董仲舒。
只可惜,这种生活上的享受,仅仅征服了他的身体,对他坚如磐石的意志,还是没有多少改变。
春日里的云氏庄园姹紫嫣红,莺飞蝶舞,鲜花不断,春日融融,流泉飞瀑更是数不胜数。
当初花大价钱铺设的青石地面,如今布满了薄薄的青苔,走在上面如同踩在厚厚的地毯上。
董仲舒极为喜欢……
只是老家伙不明白一点,云琅他们家人走在青苔上的时候一般都穿着木屐……
于是,在一个春和景明的好日子里,在几位提前来到云氏的儒家大儒的陪伴下观景谈论学问,说到激动处,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年纪大了,骨头松脆,左臂骨折,头颅撞在花坛上,破损不大,然头颅里面却受到了震荡,至少需要休养三月有余。”
云琅匆匆赶来之后,仔细检查了董仲舒的伤势,给出了最后的结果。
董仲舒受了伤,云琅勃然大怒,梁翁,平遮以下一百一十三个仆役全部跪在前厅等候家主发落。
清醒过来的董仲舒闻听云琅预备将这些仆役全部贬斥为农奴,就派人前来阻止。
“董公以为,受伤之事怨不得这些家仆,乃是真正的天灾。”
前来传达董仲舒意见的夏侯静有些惭愧的道:“说起来,真正的谬误在我等,如果不是我等驱逐搀扶我等的奴仆离开,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琅扫视了一遍如丧考妣的梁翁,平遮等人冷冷的道:“来云氏的都是贵人,行动坐卧都要照顾妥当,此次董公之伤,还有药石可救,若真正有不忍言之事发生,尔等就算死百遍,也难偿此恨。
记住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梁翁连连叩首道:“老奴这就去铲除青苔,绝不留下任何隐患。”
夏侯静有些难堪的对云琅道:“董公之伤,乃是天意,青苔何辜?
红花之旁,杨柳之下,脚踩青苔正是难得的雅趣,若是露出青石未免无趣了些。”
云琅摇头道:“夏侯公此言差矣,诸位大儒都是当世之瑰宝,焉能等闲视之。
一处景致不看也罢。”
夏侯静大笑道:“云侯谬矣,生老病死自有天数,董公跌倒确属天意,怎能因噎废食,此小径通幽乃是难得的清静之地,后到的诸公还未看到,怎能就此毁弃。
以某家来看,不若将此小径命名为“倾倒董公处”岂不妙哉!”
云琅听罢,一张嘴张的如同河马一般。
董仲舒听了夏侯静的安排,若不是有伤在身,一定会纵声长笑的。
至于是不是苦笑,云琅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云琅很容易从这件事情中发现,即便是关中,弘农一带的儒家大儒,跟董仲舒也并非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