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藤少华带着教导营赶到武关东面的时候,增援的日军35师团35步兵团的部队,已经发动了第三次进攻。密密麻麻的鬼子兵分作四路,朝着前面交通要道的一个山坡上涌去。激烈的炮弹尖啸着划破长空,带着巨大的热量掀开一块块白雪覆盖泥土,迅速烧焦地面,抽干空气,制造出一个个杀戮的弹坑。
“等一等!”藤少华伸手止住了急于投入战斗的教导营,他对教导营长李天晴道,“不要急着投入战斗,等鬼子进攻受挫,锐气铩羽的时候,打一个反击,效果会更好!”
“好是好,可......俺怕老石头坚持不住了啊!你瞧瞧,这么密集的炮击,三营伤亡肯定小不了!”李天晴和三营长石正义是一个区队出来的老战友,看着这个场面,他忍不住为老战友捏了把汗。
“咀咀——,勇士们,为了天皇咔咔,杀鸡给给!”带队的日军指挥官在尖锐的哨声中,吼叫着给士兵们鼓劲,挥舞着雪亮的指挥刀,命令着四路小队呈半包围结构往山坡上压去。
“突突突——,彻彻彻——”山坡上、山坡下的重机枪几乎同时吼叫了起来,看得出双方的机枪手经验都很老道,对距离判断很准——只要敌人一踏进射程,马上就开始猎杀。两道火线隔空错开,对着敌人就是一通凶悍的扫射。
“快,瞄准支那机关枪——,嗵!”伴随支援的两个日军掷弹筒兵,跑得飞快,寻到了一处低洼的小凹地,立即蹿进去趴下,瞄了瞄方位距离,感到差不离了,这就放出了榴弹。
“轰——”榴弹炸落在重机枪阵地前不过三五米的地方,崩起的雪块裹着泥土,飞溅了机枪手一脸一手的,亏得有机枪工事阻挡,这才算是没被四散的榴弹给划着。
“小川子,你娘个怂货,鬼子掷弹筒都丢到脸上来了呀,还不给老子敲掉他!”机枪手老鬼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抹了一把泥水,没见到红,他这才再次猫着腰爬起身,朝着左边一个小伙子骂道。
“瞄着呢!狗日的地点选的太好了,躲在坑里看不着人啊!”小川子是独立团少有的几个阵地狙击手,他们一批十个人曾在中王山神枪连集训过三周,不过现在活着的也只有四个人了。
平心而论,鬼子掷弹兵这一下,打得已经非常不错了,粗粗地瞄了一眼,就差点端了一处重机枪阵地,委实是有些水平的。只是运气不好?恰好这一处机枪阵地建在一个高坎上?所以才没能建功。
“吧勾——”很快小川子就逮着了机会,鬼子掷弹手伸出个大拇指,比比划划地露出了半个脑袋,让小川子抓住了机会?瞄着刚刚透出地面的钢盔上半拉金五星,开了一枪。尖锐的三八子弹钻透了钢盔,将鬼子掷弹手的天灵盖掀去半边,红白的液体飞洒了一地,吓得旁边的弹药手一头钻到了雪地里,手脚簌簌发抖着半天不敢动弹!
“突突突,突突突——”三营的重机枪再一次欢快地歌唱了起来,将日军死死压制在前进的路上,不敢寸进半步。
“差不多了!准备出击!”藤少华看看时机已经差不多,对李天晴下令道。
“同志们,把小鬼子压下去啊!杀呀——!滴得哪哒,滴得哪哒,滴的滴滴——!”随着李天晴的呼喊声,教导营的军号也准时伴随着吹响,五百多干部老兵齐声呐喊,蜂拥着冲出了山坡。
“同志们,援兵到了,跟俺杀鬼子呀——!”石正义一看援兵到了,哪里还不知道打反击的机会到了,跳起身边喊边跑,第一个冲进了鬼子群里。这家伙可不含糊,一把雪亮的鬼头大砍刀上下翻飞,连劈带砍,杀的那叫一个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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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出击的鬼子别看分了四路,可每路也不过一个小队,加总也不超过三百鬼子兵。这一次面对着教导营的五百生力军,再加上三营的将近五百人,近乎三比一的兵力比,一下子就被淹没进了人海。
八路军是穷棒子起家,身家并不富裕,所以还没有哪一支部队不再拼刺白刃战上下功夫的。对上教导营的这些个老兵、基层军官,即便是刺刀玩的娴熟的日军士兵也不敢说能一打三。基本上就是被土八路们压着一步步退下山坡。
“哈哈,俺们又他娘的打退了一次鬼子!同志们,跟俺——”石正义挥舞着砍刀,意气风发的吼道,冷不防身后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别他娘的得意忘形,命令下来了,准备撤!”
“嗨,撤什么撤?俺们守的好好儿的,凭啥就要撤下去让你教导营来?”石正义太熟悉这声音了,可事关部队的荣誉,老战友也不行啊,他马上回头反驳道!
“狗屁的让俺们守,俺们这是接应你们呢。大家一起撤!”李天晴没好气地拉了他一把,回身喊道,“教导营,带上缴获,马上撤!”
“呃——,三营的,打扫战场,俺们也撤!”一听老战友是玩真的,石正义也只得跟着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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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嗵嗵——轰轰!”几乎是跟着三营撤离的脚步,日军的炮弹再一次覆盖了过来,炸得小山坡上一片烟雾蒸腾,看不清情况。
“三营全体都有,跑步前进!”藤少华根本就没费时间和石正义多啰嗦,直接越狱代庖地下达了命令。“石头,情况紧急,来不及跟你多解释了,你们边跑边整理队伍,把行动不便的伤员全部交给团部机关。你们尽快赶到武关南面,和二营一道建立阻击阵地,一定要确保坚守到天黑。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和二营一道坚持阻击到天黑,保证完成任务!”石正义脚步不停地敬了个礼,带着部队匆匆离去。
“人算不如天算啊,狗日的小鬼子,又嘚瑟起来了!”藤少华带着教导营迟一步赶到了南门,然而,原本指望早点到的二营却又被绊住了脚。原来,武关镇里的鬼子和伪军已经通过电台得到了西门联队长的计划了。按照要求,他们要牵制住围困的八路联军,所以就选择了西门开始反击了出来。
围困西门的是一支大刀会的队伍,一千多汉子,二百条枪,其余全是五尺来长的镔铁关刀。晴天挥舞起来,那可是一片的亮眼刀光,煞是威风。
然而今天,他们却吃了一个大亏!原本欺负镇子里的小鬼子不敢抻头,大刀会几乎是一个小时轮一班地骂战。今天上午骂了半天,也不见城头有个鬼影子答话。于是,晌午轮班的二当家的就犯了错了,他竟然置备了小酒,就着分到的缴获的罐头、白面烙饼,就在阵前大吃二喝了起来。
这不,城头的鬼子悄摸的给他来了一炮,直接将小酒宴给炸飞了天,二当家的和好几个力霸都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拼也拼不全了!
几个当家的都火了,亲兄弟啊,就这么被鬼子阴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于是,西门先一步展开了一场决死的攻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