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北还没有处理完这边的现场,钟英才就已经带领着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嚯,不错啊,江北,全歼目标,己方无一人伤亡,不愧是浙警之星啊!”他用力拍着林江北的肩膀。
“英才兄,我率领一排全副德式装备的士兵,对付几个鬼子间谍,而且还是打伏击,如果这样还要出现伤亡,我还有脸见你吗?”林江北摇头说道,“只是可惜,这几个小鬼子不经揍,竟然没有一个活口!”
“没关系,你这里没有活口,我那里有啊!”钟英才说道。
“你哪里有活口?”林江北禁不住内心一喜。说实话,他近三十个人伏击对方六七个人,倘若是真想留下活口的话,并不是没有机会,只是在夜战的环境下,容易增加己方伤亡的概率。所以即使林江北内心再想留一两个活口,为了避免勤务营的士兵出现伤亡,还是忍痛下达了全歼对方的命令。
此时听到钟英才那边竟然留有日本间谍的活口,自然是喜出望外。
“呵呵,我带了五六十号兄弟倘若面对着一个日本鬼子还不能留下活口的话,那我这个勤务营营长还有脸继续当下去吗?”钟英才笑着回答道。
“什么?你那边只过去了一个日本鬼子?”林江北闻言吃了一惊,他虽然从枪声里判断保坂梅村派去佯攻的人不会多,但是怎么着也得去两个以便互相掩护吧?却没有想到,保坂梅村竟然真的只派了一个人过去。
“是啊,我也奇怪,怎么日本鬼子傻不愣登地只派了一个人过来。”钟英才说道,“所以把那个日本鬼子手脚都射断之后,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让兄弟们沿着街边又搜索了好半天,最后发现日本鬼子确确实实只派了一个人过来。所以才耽误了赶过来的时间!”
“那个日本鬼子呢?现在在哪里?”林江北问道。
“我虽然命令兄弟们只准照着他的手脚射击,但是还有两发跳弹打中了他的腹部,所以情况也比较危急。所以经过卫生兵的现场紧急处理之后,我已经让胡德胜把他先送往洛都国立医院进行救治了!反正等一下我们不是还要去洛都医院搜查氨溶液和碘晶体的来源吗?”钟英才回答道。
倘若没有活口,林江北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听说钟英才那边的日本间谍竟然没有被打死,他就呆不住了,生怕去晚了,那个日本间谍会发生意外,就立刻说道:“既然这样,现场就交给弟兄们处理吧,我们现在就赶往洛都医院!”
钟英才自然明白林江北的心情,他一边应承着林江北的要求,一边对林江北说道:“江北,你放心,我已经交代了胡德胜,全程都不许离开那个日本间谍一步,哪怕是在手术室,也一定保证那个日本间谍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当下两个人就坐上汽车,赶往了洛都医院,一到医院的大门口,等候在门口的勤务营士兵立刻把他们两个人领到了外科急救室门口。
胡德胜闻讯就从急救室迎了出来,把钟英才和林江北领进急救室,指着一个站手术台上洋医生说道:“钟长官、林长官,他就是负责主刀的福克斯大夫,加拿大人,是目前洛都国立医院外科部的主任。”
这时候,就见福克斯大夫迈步从手术台上走了下来,摇头对胡德胜说道:“可以给病人准备后事了,继续手术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怎么,病人的手术难度非常大吗?”林江北急声问道。
“这位是?”福克斯大夫牛扭头看向胡德胜。
胡德胜连忙指着林江北和钟英才介绍道:“福克斯大夫,这两位就是我们的林长官和钟长官。”。
“手术难度倒是不算大。”福克斯医生这才扭回头对林江北说道,“只要取出病人体内的子弹,对体表和体内的伤口进行缝合进可以了。只是病人被子弹射伤了内脏,会发生严重的继发感染,必须使用磺胺才能够遏制伤势的恶化。可惜的是,洛都国立医院的药房目前目前连一支磺胺都没有了,所以继续手术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时候,只听到手术台上传来一个虚弱地声音,“救……救我,我……我知道,知道哪里有……有磺胺……”
“你知道哪里有磺胺?”林江北冲到手术台前,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宫底永辉道。
“对……,我的住处就藏有十瓶磺胺粉,请你们马上派人去取出来救我。”宫底永辉本来以为自己是一个勇士,但是等真的到了生死边缘,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他此时唯一的愿望,就是一定要活下来,“除了这十瓶磺胺粉之外,我还在另外一个地方藏有一百瓶磺胺粉,只要你们救……救了我,那一百瓶磺胺粉都,都是你们的!”
“你怎么会藏有那么多磺胺粉?”林江北有些怀疑地问道。
“我……我叫宫底……宫底永辉,是赤尾小组的总……总交通,也……也就是你们所……所说的麻雀!”宫底永辉说道,“那一百瓶磺胺粉,是……是我昨……昨天刚刚收……收到的。本……本来是……要送往……天……天津,与刘……刘桂堂的参谋……参谋长联系,让……让他……召集刘……刘桂堂的旧部,伺机发动暴动……”
“刘桂堂?”林江北不由得悚然而惊,这可是华北七省有名的土匪,曾经投靠过常校长,被任命为新四师的师长。后来又叛出了常校长的队伍,先后投靠阎锡山和张学良。
一九三三年的时候,又率部跑到东北,投靠了日本人,担任伪满洲国的第三路军总指挥。一九三四年被韩复渠的部队打败,然后就潜伏到天津的日租界。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不死心,竟然跟日本人重新勾结了起来,妄图召集旧部发动暴动。
这个时候,即使不冲着宫底永辉手里那一百多瓶磺胺粉,他也得想办法把宫底永辉抢救过来。因为宫底永辉交代的情况太重要了,更何况宫底永辉还是赤尾间谍小组的总交通,掌握着赤尾间谍小组在洛城的整个人员名单呢?
“你的住处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去把磺胺粉取回来。”林江北对宫底永辉说道。
“在东大……大街一百八十三……三号。”宫底永辉吃力地说道,“磺胺……磺胺粉,藏……藏在床头底下……下的第三块砖……砖头下的暗……暗格里。”
林江北扭头看了钟英才一眼,钟英才立刻说道:“胡德胜,你立刻赶到东大街一百八十三号,把床头下面的十瓶磺胺粉取过来!”
“是!”胡德胜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林江北这才扭身对福克斯大夫说道:“福克斯大夫,请你立刻给病人做手术,磺胺粉马上就到。”
“单凭磺胺粉也不行!”福克斯大夫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宫底永辉先生的内脏被子弹伤到了,要想遏制住激发感染,必须注射磺胺针剂才可以。磺胺粉这种外敷药,挽救不了他的生命的!”
“救……我,一定要救我!”宫底永辉干裂的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不甘心地望着福克斯大夫,“福克斯医生,你……你一定有办法的!”
“很遗憾,没有磺胺针剂,我也没有办法!”福克斯大夫耸了耸肩膀,说道。
“江北,要不我现在打电话到开封去,看看省会医院里有没有磺胺针剂,让他们赶明早的火车送过来?”钟英才惦记着宫底永辉嘴里那一百瓶磺胺粉,那可是至少值五六十根小黄鱼,而且还有价无市。倘若宫底永辉死了,这一百瓶磺胺粉肯定就找不到了。
“不用打这个电话了,”福克斯大夫摇头说道,“今天下午,开封省会医院还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这里有没有磺胺针剂!”
“长官,救我啊,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宫底永辉在手术台上绝望地啜泣起来,“我是赤尾小组的总交通,我掌握了很多绝密情报啊!长官,你只要救活我,我什么都告诉你啊!”
“放心吧,宫底永辉,你死不了!”林江北扫了一眼宫底永辉,对福克斯大夫说道,“福克斯大夫,你先手术吧。磺胺针剂的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
“你有办法解决?”福克斯大夫望着林江北说道。
“对,我有办法!”林江北笃定地点头说道。
“针剂最迟必须在手术完成后两个小时之内注射,否则病人也支撑不过来!”福克斯大夫说道。
“没有问题,我保证在你完成手术两个小时之内,就把磺胺针剂给拿过来!”林江北说道。
听林江北这样说,福克斯大夫自然是无话可说,他就重新戴上口罩,站上了手术台,开始让护士为宫底永辉注射麻醉药,准备开始手术。
宫底永辉再合上眼之前,还冲着林江北呢喃,“长官,您一定,一定要为我,我找找来针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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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十二点十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