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情不是很高,按部就班的宣布流程:阴行上龙头,先请曾经阴行掌门人的灵位。
这算流传许久的老规矩了,意思就是“喝水不忘挖井人”,把供奉在闽南阴行祠堂里头的阴行掌门人灵位请过来。
这阴行掌门人是成立了“闽南阴行”的人,当年也是绝代风华,惊才绝艳。
现在虽然作古,但一直很受到阴行人的尊敬。
这次宴会的名字,就叫“上龙头”嘛,这龙头就是曾经阴行掌门人的英魂,上龙头也不是侮辱的意思,它真正的代表着一种传承——意思现在的阴行大哥,他的一切成就,不过是站在曾经掌门人的肩膀上而已。
除去阴行掌门的灵位要请,那阴行祠堂里供奉着的其他灵位,也会选择十尊,一起请到“上龙头”的宴会上。
说白了,这上龙头宴会,就是为了祭奠先祖的宴会。
在墨大先生的吆喝下,十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阴行弟子,双手托着灵位,迈着步子,进入了会场,走向了供奉在会场最中间的“女娲”香堂。
女娲香堂的面前,有一个大红色的案桌,这些灵位,最终都被供奉在了案桌之上。
灵位上了案桌,墨大先生高呼双手,喊道:阴行之人,义满天下,滴水之恩,永生不忘——闽南阴行,自从长青子祖师开山立派,从当年的小小流派发展到今天,走过数百个年头!今儿个,在咱们庆祝阴三爷成为咱们阴行大哥之前,首先,磕九个平头,以谢这些灵位上的前辈们吧!
在阴行里,磕头是有规矩的,尊敬长辈要磕头,得磕平头——额头不落地,不发出响声,但姿势得做到位。
整个会场里,阴行的人全部跪了下来,齐刷刷的给灵位磕头。
这磕平头,时间长,磕一次,心中默默祈祷五分钟。
趁着这时间
,在围观我手机会场直播的黄昆仑问我:如果今天晚上,你们给阴三爷做的局,套不上他——那你怎么办?
“那我直接退休了。”我说。
“这么有自信?”
“当然。”我说。
黄昆仑笑了笑,说道:好小子。
接着,他又说:我听盗门草上飞说了,说你小子打算把阴行老大的位置给抢回来——我个人对你,信心不够啊——争老大都挣不上,抢老大,难度增加百倍,不过,我听你刚才的话,我对你有信心多了。
“为什么?”我问黄昆仑。
那会场上,什么都没发生呢,黄昆仑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呢?
黄昆仑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觉得万事万物都可以通过人的意志来控制的,但这个世界,是不由人的意志而改变的,可特别奇怪的事,这类人总是能心想事成,他们的意志,能够战胜他们面对的所有挑战。
“你也是这样的人。”黄昆仑说:你很自信,是真正的自信。
我干笑了几声,说我的自信,是源自我相信我的手段。
“应该相信,应该相信啊。”黄昆仑忽然看着我,说道:如果往后,你和那夏变成仇人的话,我希望你能放他一马!
黄昆仑这好好的,怎么就提到那夏了呢?那夏可是老北京城的“八门居中”,势力大着呢。
黄昆仑说:我知道,你啊!野心远远不在闽南,一个小小的闽南,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你如果要把闽南阴人的势力触手伸展到更加远的地方,难免会触及到那夏的利益——到时候,你们两个人,未必不会一战!
“那夏斗不过你。”黄昆仑说:那夏缺了你小子最缺的东西,他心里的念头,摇摆不定!很纠结的一个人,表面上看镇静得很,但是,他没有真正来自心灵的力量。
“这个……?”我忽然觉得比较尴尬,黄昆仑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你小子不一样了,你的力量,来自内心的最深处。”黄昆仑说道:不光是你,东北招阴人李善水,也会在某天和你是对手的。
我盯着黄昆仑,说道:东北招阴人是我兄弟。
“你兄弟?”黄昆仑说:现在也许是,但往后,总有一天,不是——你们始终是两个阵营的人。
我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吧。
“先不提这些丧气话,接着看会场吧。”冯春生指着手机屏幕,对我和黄昆仑说道。
我们几个人,再次把所有的心神,全部投入了“太极酒店”的上龙头会场直播上。
整个会场里的“磕平头”已经结束了。
墨大先生用吆喝声,让阴三爷直接去给“女娲”的香堂,上香了。
阴三爷走到了香堂前,抓起了一根线香,点,说道:敬天。
然后他将线香,小心翼翼的插在了香炉里面。
接着,他又抓起了第二根,点,说道:敬地……
九根线香,敬天、地、人、神、鬼、仙、无常、清风、悲王。
敬完了之后,阴三爷又给女娲的神像磕了三个头,才迈着步子,回了自己的主位。
墨大先生再次扬手,喊道:拜神和祭奠先辈礼毕,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今天是三爷的大好日子,大家一定要把他给喝高兴了,最好是喝醉,喝倒!
“吼!”
阴行的人,热情全部被墨大先生点了,纷纷举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