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搏斗伤。”
这是唯一的一次。
在贺云的案卷之中,所有死者的尸检报告上,都能看到一句相同的话:有挣扎痕迹,但无明显搏斗伤痕。
贺云从挑选被害人,到对被害人下手之前,都会做精心的计划,以确保自己能最快速度让被害人失去抵抗能力,同时减少可能留下的线索。
无论是之前的老刘,还是再之前的几名死者,没有一个人在被杀前曾与贺云进行过搏斗的。
但是这一次不同。
秦医生指着我身旁的一张桌道:“桌子上有样东西。”
桌上摆放着一个证物袋,证物袋里只有一枚漆黑的口子,扣眼发生断裂,还参杂着几根黑线,明显是被人拽下来的。
“这就是她留下来的唯一线索。我在她手里发现的。”秦医生依旧将头埋在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臂中间。
纪警官手背上的搏斗上,原来是她死前拽掉贺云衣服上的纽扣时留下的。
也许贺云当时很慌张,也许他掰不开纪警官的手,所以没能将这颗纽扣取走。
但只是一颗纽扣,实在称不上什么证据。
“记得去见一下吕队,他人在办公室。”秦医生低声道。
“知道了。”
昨天收队回来,吕警官便不见人影。如果说老刘的死,让我内疚不已。那纪警官的死,就是吕警官心中的痛。
如果不是吕警官同意让纪警官做顺风车,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我却又得感谢纪警官跟着我们前往案发现场,如果不是她代替了婉君,此时被杀的一定是婉君了。
秦小岚医生和纪警官的关系不知道如何,但是她此时的悲伤像是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样。
任何安慰的话在这一刻都显得多余,我拍拍婉君的肩膀:“我们走吧。”
她原还想
和秦医生说什么,听到我的话,还是选择放弃。
与我离开法医室,一起来到吕警官的办公室。
吕警官还是老样子,低头在写写画画着什么,伸手示意我们在一旁座下。
“等我三分钟。”
整个警局都弥漫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下,吕警官这里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是我很清楚,这只是一种伪装。
一种人过中年之后,自然而然就会的技能。
不以悲伤的情绪面对悲伤,这才是一个男人成为了成熟男人的标准。
准准的三分钟后,吕警官将手中档推到一边:“直说吧。上头给我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要我抓贺云归案。”
意料之中,贺云显示逃狱在先,又连杀两名警员,已经触动了警方的底线。
特别是昨日袭杀纪警官,他的行为是对警方尊严的挑战。
我想吕警官的上级应该已经批准他动用一切资源抓捕贺云吧,甚至允许不抓活的。
“但是我想在明天日落之前就抓到他。”吕警官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遗照放在桌子上:“老刘的老婆说,她明天会来取这张照片。所以我咬在明天日落之前,就让他关进监狱里,然后等待法官的审判。”
吕警官说的平静,口语却是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充斥着怒意。
“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帮我实现我的承诺。”吕警官直视着我道。
“我会尽力……”
“我要的不是尽力。”他话音一转:“虽然你们是东城那边来的,但是东城那边也有我一些朋友。你不是一个普通的警察。”
话音落必,吕警官拿出一叠档,示意我拿去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将档拿到手中,翻看开始,我只觉得自己背后在冒冷汗。
“你调查
我?”我不禁道。
档中都是过去我参与过的一些案卷的记在,虽然有部分偏差,而且内容不全,但每一个案子都与我有关。
“不,这是东城分局的内部档案,我只是托关系拿到了手而已。你手里这是个备份,至于原件,到底是谁整理的我也不知道。”吕警官解释说。
他说的是真话吗?
这份档绝非特殊部门的内部档案,因为其中一些案件的内容并不全,包括黄莲圣母邪教案在内,大多只有一些警方人员参与的内容纪录,前因后果都没有记载在其中。
如果吕警官说的是真的,那就代表东城分局内部有人在调查过,并且已经调查了我一段时间,不然是不会积累出这么多资料的。
吕警官鼻息粗重了一些:“光看上面的案卷,我基本靠可以肯定。你不是普通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本身,但现在都不是你应该隐藏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他的目标本来是你身旁的小婉吧。”
婉君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