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曦瑶取出内屋仅剩的一段丝绸,又开始了针线活。
斗金后天启程,曦瑶自也需两日绣完,不同上次,曦瑶再也不用披星戴月。
两日下来,她神色也不无憔悴,首途那日,曦瑶起个大早,亲手将刺绣交于了斗金手中。
五日后,斗金赶闹子归来,曦瑶终于见到那心心念念的胭脂水粉。
只见这玩意儿茶盏大小,比斗金所述犹小不少,曦瑶却也没过多计较。
首见这番市井之物,曦瑶满心欢喜,激动难安。
打开瓷瓶,更有一股幽香扑面而来,整个人如临奇境,无法自拔。
曦瑶见这胭脂酽红,羞于旁人异样眼光,竟没好意思使用,反而偷偷庋藏在了床底木箱之中,宝爱有加,日日把看。
这段时日,荣云一门心思则在龙形图纹和黑色火焰之上,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负他这番心念,竟零零星星忆起了一些琐碎功法。
他依法施为,渐得其效,肺腑热意遽起,虽是不能成火,却也筋脉大觉通泰。
心想自己勤习不辍,不得许久,必能收放自如!
之后每日,荣云正午时分,汲取午阳热气,静坐凝练心法,下午便同曦瑶一起赶山,采药锻炼体力,如此内外兼修,身体一日强过一日。
时光荏苒,十日眨眼即过,也正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这天阳光明媚,晴见万里,庭院正中,荣云据膝而坐,闭目凝神。
“火,毁也。南方之行,炎而上。心之经络者,为火也,日丙丁。是所气沉丹田而引心脉,心蓄阳积而分形,手太阳、手少明、手阳明,心力催发,全驭一瞬尔。”
……
荣云默诵法门,引午阳热气于周身筋脉游走,而后集聚心肺之间。
如此源源不绝,顿觉热意隆盛,如烈火焚心,热血躁动,直似滚沸。
荣云掌心向上,热意瞬间贯通双臂,内力充沛,直欲喷薄而出。
荣云作势收科,热意遽减,而后消散于全身各处。
他微微开眼,心满意足。
功法口诀所述,每日正午乃是修炼此功的最佳时期,如此看来,果然不假,自己只习练了十日,这热意已可收放自如,再过不久,必能精进。
身后,曦瑶端坐于门口石凳,百无聊赖之下,正拨弄着地上的几只蚂蚁。
心道:爷爷每日起早上山采药,自己和荣云便留守家中,也不知自何时起,荣云正午时分都要将自己于阳光下暴晒,好在现下天气转凉,若是夏天,莫不是给晒成了傻子!
曦瑶抬头望天,白云慵懒,黑鸟斡旋,游目骋怀,心意舒然。
寻思:今日天色大好,晚上明月定异常皎洁清晖,如此佳节,必不能辜负,待那时候,要去做些什么呢?
曦瑶灵光一闪,好似想起了什么,再望向院中的荣云,双瞳剪水,婉约清纯,嘴角竟生起了一抹坏笑。
她直身而起,蹑足行至荣云背后,此刻,荣云心神集中,并未留意到曦瑶举止。
曦瑶微微俯身,纤纤玉手朝着荣云眼眶便遮了上去。
荣云身躯大振,不待思索,双手猛地抓出,只一瞬间,曦瑶玉手已被荣云牢牢握于掌心。
却是荣云不觉之下,力道过猛,任曦瑶如何使力也是挣脱不得,她面色痛楚,满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