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凡天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拙劣不拙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也不会是例外,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把你手里的武器放下,听我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或许有点长,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归不凡反身朝着绿洲而去,剑凡天在后面跟上。两人落到了湖泊的旁边,坐在一个风景如画的阴影里,这里有凉亭有长椅,还有微微刮来的风,带着难得的一丝丝凉意。
水里面居然有鱼儿在游动,周围的果实散发的香气飘进鼻孔中,的确是非常难得的绿洲景象。
归不凡冷哼了一声,这方面剑凡天的确走在了他的前面。
剑凡天专心只修一道,所以在剑道这一路上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挥剑万物生,回剑万物灭,万物生灭已经是他以剑入道并一口气来到圣人境界的最佳表现。
而他则心骛八极,凡是师尊魔帝会的东西他都要学会,心分的有点散,但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厚积薄发,在每一条路上都走出康庄大道。
相比之下,他还是那么的自信,他才是师尊所有衣钵的真正传人,而剑凡天充其量不过是个弥补
者,一个剑客而已。
剑凡天手一挥,湖水当中冒出来股股清泉,来到两人身边的时候,已经化作了浓浓的酒香,再一挥手,两人之间多了一张方桌,桌上有酒菜和酒杯,还有满满一道壶酒。
“师弟,你是我从小看起来的,所以我对你的脾性非常了解。你很好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想把我取而代之。但其实你想错了,你的定位和我不同,正如你脑中所想的,我是师尊永远不可或缺的弥补,而你是师尊所有修行之道的传承,咱们不一样。”
归不凡第一次听剑凡天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这么有自信?难道你不清楚我才是真正的继承者吗?”
“我知道啊,所以你才有机会坐在这儿跟我聊天。”剑凡天笑得更加轻松。
仰头喝尽一杯酒,剑凡天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修炼的剑道是世上所有剑道当中最难,最复杂,也最不可思议的一种剑法。从世间最恶毒,最阴狠,最狂妄贪婪的阴煞中,修炼出了生命之道,力量之道,变化之道。这一路我不断斩去自己的心魔,斩去阴煞带给我
的所有负面。所以现在的我早已经可以不依赖阴煞,单纯以自己的剑道而活,这就是现在的我,几乎无敌于天下的剑凡天。”
归不凡冷笑一下:“吹牛方面的确是天下无敌。”
剑凡天不以为忤,还是自顾自的说着:“那年我成功的突破到了帝人境,我以为这天下之间除了师尊之外,没有人是我的对手。而且我修炼的还是剑道,在这方面我有足够的信心天下无双,同级无敌。然而有一天师尊把我叫进了门,指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告诉我,这是我的师弟,以后要传承他的衣钵,把他所有的传承全部学会。而我的任务是抚养他长大,同时照看他的饮食起居,让他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跟老师的学习中去。”
归不凡听到这儿皱了下眉头:“是不是太早了?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圣人境了。”
“不是你。”剑凡天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陷入了回忆,“那个小孩资质非常好,天性聪明,很快就入了门道,而且修行的速度非常快。不到两千年的功夫,他就已经是除了师尊和我之外,所有弟子当中最强大的一个。
”
“当时的我很嫉妒,凭什么我就只能修炼一个剑道,还没办法得到师尊的亲自教导,而他却能得到师尊手把手的点拨,同时修行速度比我快上百千倍。”
“我那时候心里的不平衡已经到了顶点,也曾经几次去找过师尊,但师尊都从来不说话。后来我又提了一次,师尊问我,我是不是随时都决定把自己的一切交给师父,我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于是师尊说,既然我有这样的想法,那又何必去介意师尊身边有谁得宠失宠?”
“我当时并不了解师尊的话,只是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我的不可或缺。所以我心满意足的走了,因为断定就算师尊身边出现任何人,我也是不可替代的。”
说到这里,归不凡皱起眉头:“你说的那个弟子现在在哪?为什么他的成长轨迹和我如此相像?”
剑凡天没有回答,还是自顾自的说着:“后来师尊开始闭关,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师尊究竟练的是什么功法,相信你也不知道,但我们都清楚一点,阴煞在他身上凝聚的量,应该是我们身上的上千亿倍。所以他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进行突破,否则抵
御不住那些阴煞的侵蚀。”
“可是,师尊终究还没有成神,无论怎样,他都有精疲力竭的时候。哪一次我清晰感受到他在抵御阴煞的时候突然力不从心,非但没能做到突破,反而身体遭受了重创,各项机能飞速滑落,让我非常担心。”
“也就在那时,师尊跟我说了一句话——把你二师弟喊来。”
听到这儿,归不凡突然打了个寒战,瞳孔收缩的看着剑凡天。
剑凡天继续说道:“我领命而去,我正在修炼中的二师弟喊了过来。听说师尊闭关突然受创,二师弟非常担心,丝毫没有戒备的跟着我来到了师尊面前。然而当着我的面,我看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最恐怖的画面。师尊伸出手,一下子控制住了二师弟,然后整个人像融化了一般扑在了二师弟的身上,二师弟发出惊恐的惨叫,但是在师尊强大的控制之下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一点一点被师尊吞噬掉了。”
“当初我以为是夺舍,到后来发现不是。当年轻又帅气的二师弟神清气爽的出现在我面前时,原来属于师尊的那句又老又丑的皮囊已经变成了干枯的破皮被丢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