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沟三猛地吸了一口冰毒,说道:我感觉这哥们说得对啊,这老哥解了我的心头结——你说我自怜自艾个啥,人家压根就没把我放心上,我花再多心思,就算铁了心的戒毒,又能咋地?人家的心,就不在老子这儿!痛快,痛快!
他麻溜的吸了一口冰毒后,站起身,说道:走,走,两位兄弟,我到你们去找那高人,这么多天的心结,总算解了!
他把脸上的眼泪擦干,说这么多天,他老为俩和他毫无关系的人流眼泪,也是醉了。
他路上还不停的说:我特么是吸毒了,我也是个废人,咱也不是好人,但是……我好歹还是人啊,咱也有自尊的,人家不答应咱们,不把咱们当回事,咱还能自个儿糟蹋自个儿吗?痛快!水哥、春哥,你们不愧是有修养的人,一下就给我点开了
。
我也哭笑不得。
我听人说……这一个人,一天要说三千八百句话,可是管用的话,只有几句——这几句是真话、善良的话。这几句话,一句顶一万句,今儿个,算是见识到威力了,冯春生的一句“真话”,倒是打开了沟三的心扉!
虽然我知道,沟三还是爱着罗婧,但他从此就把这份爱,藏在心里了。
很快,沟三带我们去了一片老式小区,小区的一套房子里,我们见到了沟三说的那个高人。
那房子里,到处都是绿植,甚至墙纸都没用,是整片“爬山虎”形成的墙壁。
里头,有一个一只手弹古筝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并不老,大概三十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左手弹琴,长袖子则始终笼罩耷拉着的右手。
沟三把我们几个,引荐给了这个女人之后,他就走了。
他说要回去,一个人喝个大醉!
我内心祝福沟三。
沟三走后,那个女人才抬头看我,问我们找她啥事?
我说我是为了罗婧的事来的。
“为了罗婧的事?那你们不用来了。”女人直接说道。
我说这怎么不说呢——罗婧现在,快要死了。
“她的死,是自找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已经定下了黄泉鬼婚,那就不要逃避。”女人说:我叫落花娘娘,你们喊我花娘就行。
落花娘娘?
冯春生听了,立马问那女人: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湘西的阴人——落花娘娘!
“哟!懂行?”花娘偏过头,看了一眼冯春生。
冯春生说道:我认识你……我太认识你了!湘西三大怪—赶尸、蛊虫、落花洞女——你是第三怪——落花洞女!
“咯咯咯。”那女人放下了琴,站起身,说道:你是真的懂行。
说完,女人的左手,直接捋起了右手的袖子。
这女
人,没有右手。
应该说——没有正常的右手。
她的右手,竟然是树木的枝条,藤蔓似的。
花娘说道:我亮招子了,我这右手,就是我们落花洞女的招子——敢问你们二位!
冯春生双手抱拳:伏羲神卦冯春生。
我也说道:闽南阴阳绣于水。
“哦!”花娘点头,说:我卖你们一个面子,都是阴人兄弟,我就直说了,罗婧这丫头,逃了黄泉鬼魂,就别想活。
我问什么是黄泉鬼婚?
那花娘给我解释了一阵。
原来啊……湘西不是有“阴婚”吗?就是死人和死人结婚,或者死人和活人结婚。
这花娘,还会一种办法,类似阴婚,但又不是阴婚——她是让活人和活人结婚,但是这两人结婚之后,在三天之内,用一根红绳牵着,双双自杀,这两人的鬼魂,就牵着红绳进了阴曹地府。
阴曹地府里的阎王爷看了,就会把这两人打发到下辈子,一起做夫妻!
这就叫“黄泉鬼婚”。
冯春生听完了黄泉鬼婚,立马指着花娘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塔吊下,死去的那两个老人,就是你的手笔——就是你黄泉鬼婚的手笔?
花娘笑了笑,说道:没错……就是我的手笔。
我连忙问冯春生:什么塔吊下死去的两个老人啊?
冯春生说:你忘记了?双马桥,双马桥工地上,前几个月,有两个老人,直接跳下了塔吊的事,当时不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吗!穿着婚礼服跳塔吊的那俩!
听冯春生一说,我算是想起来了——早几个月,在双马桥的一个塔吊下,发现了一对老太太和老大爷的尸体,这两人的手上,被一根红绳牵着,都穿着老旧的婚礼服,当时围观的还传闻呢,说这两位老人是要化厉鬼,是被人害死的,敢情,这是我面前这位落花洞女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