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承认,是臣妾没有管理好宫中的下人,以至于有人胆敢谋害海格格,导致她流产。这是臣妾的过失,臣妾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但是,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想要害海格格的孩子啊!臣妾已经为人母,深知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与绝望。海格格生下来的孩子,将来也会叫臣妾一声皇额娘,臣妾又怎会忍心去伤害他呢?”
说到这里,琅嬅的声音已有些哽咽,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落下。
海格格身份低微,即便生出贵子,也没有什么威胁。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出手害她呢!
她的心中充满了委屈与不解,这事儿真的不是她干的呀。
“好,既然你这么说,朕就暂且相信你。朕把此事交给你去查,给朕查出个水落石出。后宫不宁,就是你这个皇后无能。如若你查不出来,朕倒要好好斟酌一下后宫事务交给谁管理了。”
弘历面无表情,也不知对琅嬅的辩解也不知信了没有。
跪倒在地的琅嬅暗暗叫苦,对这个害人还扫不清尾巴,连累自己的人恨之入骨。
“是,臣妾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弘历冷眼看着琅嬅,冷哼一声,“皇后起来吧。”说罢再也不看琅嬅一眼,走入了内室。
琅嬅惨白着脸,在素练的搀扶下起身,身形不稳。但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随着皇上入了内室。
吴来同情地看了一眼琅嬅,皇后娘娘这下可是彻底将皇上惹怒了。
内室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海兰那张苍白而哀婉的脸庞。虽然不像刚才一般哭的撕心裂肺,但是却咬着枕巾无声地啜泣,那泪仿佛流不尽一般,连枕巾都湿了大片。
海兰的身体因为失去孩子的痛苦而显得异常虚弱,她无力地躺在床榻上。
弘历心有不忍,他的泱泱往日都是笑靥如花的模样,让他忘却烦恼。
如今失去了笑颜和生机的海兰,让他不由得更加怜惜几分。
“皇上,咱们的孩子没了……是臣妾没用,他才四个月大,昨儿还动了一下呢……”
海兰伤心极了,雪白的面容上满是哀戚,用力地握着弘历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泪一滴滴地滴落弘历的手上,烫的弘历心发酸。
弘历不忍心,缓缓伸出手臂,将海兰紧紧揽入怀中,轻声抚慰,“泱泱,咱们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的。”
琅嬅踏入内室的那一刻,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
海兰那瘦弱的身躯深深埋在弘历的怀抱中,弘历的眼神里满是柔情与疼惜,正细心地安慰着海兰,那画面温馨而又刺眼,让琅嬅感到一阵窒息。
琅嬅有些恍惚,自己的大格格死的时候,皇上有这么安慰过自己吗。
没有,那时皇上被先帝派到江南外办事呢,等他回来了,大格格都下葬一月了。
恐怕他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个女儿吧!
琅嬅站在一边,旁观着弘历拥着别的女人,抚慰她的丧子之痛,嘴里发苦,说不出任何的安慰话。
直到看不下去转身离去,还是早日查清真凶,保住自己的宫权才好。皇上的爱已经没有了,权利不能再没了。
琅嬅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披上那层雍容华贵的外衣,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她发号施令:“兰馨阁内的一切,都不许有任何变动。陈太医、章太医,即刻前往查探,看是否有何异常之处。”
随后,她又转头对身旁的莲心吩咐道:“你带上几个可靠的人,去内务府好好查一查,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苛待了兰馨阁。本宫要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琅嬅在这边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却没有发现一旁素练越来越怪异的面色。
素练站在琅嬅身旁,听着那些针对自己的查探指令,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看向琅嬅,时而低垂眼帘,心中如同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痛苦而又惶恐。
自己做下的这些事儿查出来可是要诛九族的。不行得想想办法才行。
突然,素练仿佛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迈步上前,向琅嬅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奴婢斗胆请旨。”
琅嬅微微侧目,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何事?”
素练强作镇定,声音虽有些颤抖,但依旧努力保持清晰:“娘娘,奴婢见莲心姑娘年轻且面皮薄,恐怕难以震慑住内务府那些老油条。奴婢愿亲自带领人手前往内务府查探,务必查清真相,为娘娘分忧。”
琅嬅和莲心并没有发现素练的异常,素练一直以来都在打压莲心,这种彰显权柄的事儿,素练一贯不允许莲心插手。况且素练说的有道理,琅嬅也顺势同意了。
潜邸——东院
东院之内,檀香袅袅,静谧得只余下青樱低沉而悠长的诵经声,与窗外偶尔穿堂而过的风声交织,显得格外孤寂。可是这份宁静被远处兰馨阁突如其来的嘈杂彻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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