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严跟着唐老爷,算是最后一个进房门,看了几眼,就分辨出眼下状态。
“快晕!”
他向方斗使了个颜色,出工出力,好歹要让人看到。
方斗会意,脸色瞬间苍白,额头大滴冷汗滚落,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就像……身体被掏空。
唐老爷夫妇,此刻还没时间理会,抱着女儿不断安抚。
唐小姐低低抽泣,听着爹娘讲述,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爹娘,那天我莫名其妙,就失去知觉,往后发生的事情,都无所知觉了。等醒来时,就这样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夫人破涕为笑。
唐老爷想到什么,对夫人低语,“你先照顾莹儿!”
接着他转身走向戒严、方斗,“两位师父,跟我过来!”
眼下,毕竟身处小姐的闺房,不是说话的地方。
……
院子当中,家丁们肩扛挑担,上面装着白米、布匹、银块、金子,都是硬通货啊!
戒严眼观鼻、鼻观心,神态庄重,心里已经在估算价值。
唐老爷朝他拱手,“大师父,早已听闻福元寺的高僧厉害,如今真是大开眼界。”
“一些薄礼不成敬意,稍后等小女痊愈,再带她登门贵寺,上香还愿!”
戒严含笑点头,“也是唐老爷阖家虔诚,日日烧香敬佛,这才有了今日的缘分。”
方斗肃然起敬,别看这戒严本事稀疏,场面应付能力的确一流。
唐老爷叫家奴,抬着轿子送两位师父回寺,至于礼物,也一路挑着跟随。
轿子当中,戒严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口中喃喃自语。
“白米一担五十斤,合银钱……”
“再有……”
他数了半天,挠了挠头,从怀中掏出个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
方斗摇摇头,“别算了,大概折银一千两出头!”
心如止水,他五千两、八千两都见过,已经过了对一千两欣喜若狂的地步。
戒严算了半天,和方斗报出的数字一对,竟是差距极少。
但是,他这是珠算加口算,方斗却是心算,相比之下,高下立分。
“一千两,不少了!”
戒严很是知足,“光是唐老爷这家,就有一千两,咱们再多去几家,少说也有上万两!”
方斗也振奋起来,“还不快去!”
戒严摇头,“主动上身掉身价,咱们还要他们求上门,才能出去!”
这样合适?
方斗回想刚才唐宅,唐小姐虽然得救,但具体情况还未弄清,再有几桩类似的情况,未必能如法炮制。
“方斗,这件事情,你听我的,不会亏了你!”
轿子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
一个家奴掀开布帘,“大师稍待,前面有顽童挡住,我们这就驱散他们!”
正前方的大道上,十几个顽童个头高低不齐,围着一个摊子,含着手指头,看得两眼放光。
这是一个杂货摊子,上面摆着头绳、针线、顶针等零碎之物,也有竹棍风车、糖人等零食。
摊子的主人,是个青年的货郎,是和方斗有过一面之缘的乔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