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谨半蹲在沈月面前,握住沈月纤细的脚踝,指尖挑起寝衣下摆,想查看她膝盖上的伤痕,
沈月微微蹙眉,伸出手指推开他凑上来的脸:“贼喊捉贼。”
要不是朱谨,她又怎么会磕到?
膝盖上的钝痛缓和,她狠狠瞪了朱谨一眼,揉着腰取过外衫在屏风后穿着衣衫,问道:“方才我听到外室有动静,发生什么了?”
朱谨不是易怒之人,能让他发火的定然不是小事,
这个时间节点,除了京都,那就是岭南那边的消息了。
“听风方才给了我一份名单,是官员中与潘家有往来的人。”
朱谨如小跟班一般跟在沈月身后钻进屏风后,不顾沈月警告的眼神,一会儿递衣裙,一会儿替她整理被衣襟压住的发丝,忙的不亦乐乎,
“那些个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自称是百姓的父母官,却做着这些没有良心的事!良知何在!”
“这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说话间,沈月整理好衣裙,从梳妆台随手抽了枚银簪将长发挽起,她眸色淡淡:“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多数人都不会嫌弃银子多,你可还记得汝宁?”
她对着镜子用压梳将额上垂落的碎发笼进发髻之中,淡声道:“只要潘家将当地生意的干股分给当地官员,同在一条船上,自然就能得到官员的庇佑,在当地无往不利。京都亦然。
你当只有潘家给官员送钱?那些个商户都精着呢,哪怕明面上不方便,他们可以从夫人或者妾室的娘家入手,兜兜转转,这银子还是落到该落之人手中。”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她的铺子若是没有摄政王府在暗中护着,早就被别人吞吃入腹了,
京都这种地方,随手扔下个竹竿便能砸到一群勋贵,
商户想要在京都立足,没有人撑腰早就骨头渣子都被吃干净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看到一大半的官员都在贪污受贿,心中终究还是难以接受。”
朱谨幽幽叹息,冷峻的眉宇间笼着愁绪:“阿月你说得对,大景这个国家病入膏肓了。”
沈月回眸,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你就做那良医,有病治病,拔除病根。”
“你看着吧,快到年关,京都有的闹!”
今年虽然有甜薯缓解了部分饥荒,但是大雪带来的雪灾依旧让百姓苦不堪言,
往年有朱谨盯着,赈济灾民的事情无人敢从中捞油水,
可如今宋太妃一派想拉拢人心,定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怒人怨,恐怕还会额外生出波折来,这个年,不好过!
距离年关还有一个月,
一连发生了几件大事,震惊朝野。
宋太妃借着宫宴将潘大公子的身份公布,美化一番说是崇仁帝见郡王出生后身子不好,这才将人送宫外由潘家带着去气候适宜的岭南抚养,如今的潘大公子正是哪位郡王的嫡长子,而潘阳也顺势以嫡次子的身份成为大景的皇子。
与此同时,自称北帝的豫北王抢夺朝廷送往边陲粮草的事情也传的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