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年纪养尊处优,真的未受过那样的气。
高家家主发泄一般,将手里花花绿绿的票据扔在了桌上。
看他双目泛红,似乎就要哭出来,公孙景也面上微红。
但他又能如何呢?实在是管不了。
当日令支之战后,他自觉遭了那一遭搓磨,时日无多,也不过几日活法。
不敢让自己一脉就此没落,他几乎是精神好点,就急忙将手中资源人脉幕僚全部郑重交付给了他那孙女。
连他的私,压箱底都一人一半分给了公孙颜与公孙承姐弟。
拉着公孙颜的手交代了后事。
没承想,也不知是那个神医太有本事还是如何。
他非但没死,躺了几天还身体日益恢复,连往年秋天必犯的咳疾都好转许多。
于是公孙景直接陷入了,人还没死钱全没了的状态。
困在这后宅养病。
虽说公孙颜就像是一个极孝顺的孙女,吃喝用度样样都是最好最新,但公孙景对外的直接影响已经削弱到了极点。
再有,经历了那一遭,他也不得不正视自己。
若是不能安分守己做个好爷爷,再伤了情分。
等他百年之后,他那孙女直接席子一卷刨个坑把他埋掉绝非不可能。
故此,面对高家家主这位老友的哭诉,公孙景也只能安抚:“稍后,我便将她叫来问询。”
公孙景敷衍的态度实在太明显,高家家主正要再说时,一个僮仆行来,立在游廊末端大声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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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颜娘子给您送了些时令水果,还用卢龙县中新出的棉布亲手给您絮了件夹袄。”
新出的棉布?
此时送东西来,哪里是给他这爷爷的。
公孙景愣了一下,随即道:“呈来看看。”
他冲着高家家主一笑道:“阿颜就是孝顺爱操心,叫高公见笑了。”
高家家主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
很快几个托着托盘的僮仆一字行来。
前面都是些方柿瓜果,无甚稀奇。
只最后一个托盘呈来,上面摆了一件石青对羊纹袍子。
见公孙景在看,送东西的管事讨好道:“家主,这是颜娘子看天气渐凉,用卢龙新出棉布亲手缝制,实是孝心可嘉啊。”
“当真?”公孙景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喜色,“取来我试试。”
他一看衣袍针脚便知,亲手缝制个鬼,他那孙女绝无这样的耐心和手艺。
面上还是笑着,抖开衣袍,然后抚摸上面料赞道:“这叫棉布的,确是手感柔软,触之生温。”
“里面还絮了棉花呢,据说此物只在干燥温暖的西域生长,北地寒冷,极稀有。”
这管事称职地介绍着公孙颜交代给他的话:“莫看只这样一件夹袄,保暖可一点不差。”
“是吗?”公孙景将袍子递给一旁斜眼睨的高家家主,“高公看看是不是真的?”
高家家主看公孙家,集体在这唱双簧,轻哼了一声没有拆穿。
接过细看,然后便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这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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